值班老師看了看劉鈞滲血的頭,緊皺著眉,瞪了阮輕暮一眼:「就算他們偷東西欺負人,你也不能這樣打人嘛!」
劉鈞急了,這算什麼,還就給他們定罪了?
「老師,您看清楚,他包里這些東西,都是女生的,不是變態是什麼?一定是他偷了藏起來了啊!」
李智勇慌忙點頭:「對對,全是見不得人的東西。看這照片多噁心……」
秦淵猛然抬頭,目光如箭射向他們:「那是方離同學私人的東西,他沒有偷竊行為,更沒有妨礙任何人!」
他一直平緩的口氣,也忽然咄咄逼人:「無論那是他幫家中姐妹買的,還是要送給女朋友的,甚至就是自己喜歡,那也是他的自由。如果能因為一點毫無根據的懷疑,就撬開別人的鎖,因為一個人的行為喜好和大家不同,就要羞辱和欺負他,那我們的學校算什麼?」
他站在那裡,因為腳踝的疼痛,頭一次沒有站得如往常一樣筆直,可是俊美的面容卻冷冽,又充滿厭惡:「是霸凌的溫床,還是施暴者的天堂?」
阮輕暮靜靜站著,一雙晶亮的眸子裡光華流轉,幾乎是賞激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他不會認錯的,就是那個人啊。
手裡沒有上輩子那把利劍了,沒法子一劍斬惡、快意恩仇,可是只靠幾句話,依舊鋒利如刀,能叫這些肖小之輩屁滾尿流。
和上輩子拿劍殺人時,一樣地帥。
小小的寢室里擠滿了人,外面的走廊上也站滿了看熱鬧的男生,越來越多。
剛剛還有些男生嘻嘻哈哈地笑著,表情好奇而古怪,可是現在,秦淵那清朗又冰冷的聲音,卻把四周壓得一片寂靜。
忽然,臉色慘白、唇上口紅狼狽的方離,低著頭,慢慢哭出了聲。
安靜的擁擠空間裡,他絕望的哭聲從隱忍,變得越來越大。
傅松華手足無措,趕緊衝進衛生間,找了紙巾出來,默默地伸到他面前,想幫他擦掉臉上的髒污,可是方離卻猛地退了一步。
他低著頭,清秀的臉上口紅和淚水狼藉地混在一起,眼睛紅腫得厲害,額頭上的青腫清晰可見。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衝著傅松華害羞地笑,卻木然地躲開了。
秦淵靜靜地看了他們一眼,轉過身,鄭重地,向著總值班老師一鞠躬:「老師,高一進校時,校長親口給大家念過實驗三中的校訓。我當時聽著,覺得很驕傲,也很有道理。
「校長說,希望我們都能記住:仁勇友愛、勤奮求實;氣有浩然,德無止境。
「所以,我身為學校風紀部的副部長,一定會把這件事匯報上去,力求給受害者一個應有的交代。假如班主任不管,我就找教務處;教務處不管,我就去找校長。再問問他,到底什麼叫同窗友愛,什麼叫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