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把小傢伙放在沙發上,安置好:「叫什麼啊?總不能就叫小啞巴。」
「姓莊,名字叫小樁,他姐姐說,農村都取賤名,希望孩子像小樹樁子一樣壯實。」阮輕暮嘆了口氣,可沒想到不僅不壯實,還殘疾呢。
秦淵從茶几上拎起一串晶瑩剔透的玻璃脆葡萄,放在小樁面前,做了個請吃的動作。
小樁呆呆地盯著,卻不伸手去接。
阮輕暮走過去,親自把葡萄揪下來幾個,遞到了小傢伙嘴邊。
小啞巴這才張嘴吞了,一進嘴巴,眼睛就怯生生地一亮。
畢竟是昂貴的新疆火焰山品種,空運過來的,保著鮮,從冰箱裡拿出來了一會兒,微微有點涼,又不至於冰嘴,吃著正是最好的口感。
「不吃人家給的東西,不是他家教好。」阮輕暮淡淡地說,「是因為以前在親戚家,要是敢和那家的孩子搶東西吃,就會被打。打得多了狠了,自然就不再敢主動去拿了。」
秦淵默默看著小傢伙,蹲下身子,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以後就好了。」
阮輕暮點點頭:「那倒是。」
在姐姐身邊的話,總不至於被打,也不至於缺衣少穿。再怎麼說,他媽也會照看著點兒。
秦淵默默瞥了他一眼。
阮輕暮平時大多數時候都懶洋洋的,極少的時候,才會偶然戾氣橫生,偶然肆意大膽。
這樣看過去,只見他鼻樑秀挺,睫毛密長,看著小啞巴的眼神平靜,有種平日少見的平和憂傷。
秦淵不由低聲道:「你對他真好。」
阮輕暮抬起頭,一雙桃花眼眯起來,慢吞吞地說:「我對方離不好嗎?還是對唐田田和牛小晴不好?」
秦淵輕輕「嗯」了一聲:「你對誰都好。」
一邊,小啞巴攥著幾個葡萄,忽然有一顆掉在了地上。他雖然不敢去主動拿吃的,可是手裡的掉了,那可比誰都急,「噌」地一下就跳下了沙發。
正一腳踩在秦淵腳背。
阮輕暮一眼看去就急了,一把拎著他的衣領子,直接薅了起來:「小祖宗啊,怎麼踩人!……」
秦淵沒動,站在那裡,默默看著他。
阮輕暮看了半天,忽然才反應過來:「草!」
尷尬了,踩的根本就不是秦淵崴到的那隻腳。
他趕緊把小啞巴按到了沙發上:「接著吃接著吃,別停!」
身邊,秦淵卻忽然開了口,極低,也極輕。
「你對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