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拔腿,他撞開擋在面前的秦淵,就要衝出去,可是沒跑幾步,身後的人已經一個箭步追上來,狠狠抓住了他。
「你站住。」秦淵重重把他推到門板上,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敢走試試。」
阮輕暮惱火地轉過身,擰著眉:「我為什麼不敢!」
秦淵的喘息微微變重,盯著阮輕暮的眼神,有著和平時不同的神色。
外面的走廊里,學生們依舊在興奮地聊著天,嘰嘰喳喳,唯有這間安靜的寢室里,氣氛異樣。
忽然,寢室里的燈滅了。熄燈來得猝不及防。
一片黑暗裡,秦淵慢慢靠近了阮輕暮,骨節分明的手放開了阮輕暮的肩膀,改成撐在他肩膀邊的門上,依舊是圈禁的姿勢。
門外是男生們漸漸消散的笑鬧,身後窗戶外是無邊的溶溶月色。
那月色在秦淵的臉上覆了層秋日的霜,眼中像是有碎冰在寒潭中漂晃。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清冷,這一刻,他英俊的臉上褪去了平日的少年氣,多了一份模糊的、屬於青年人才有的危險。
「阮輕暮……你這個人,是不是沒有心的?」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把阮輕暮額前的一縷碎發繞到他耳後,低聲問,「你憑什麼會覺得你的事,和我無關?」
阮輕暮咬著牙,一言不發:「……」
上輩子的事,已經夠刻骨銘心了,足夠他現在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無論是生死大事,還是這種小兒科的校園把戲。他都不能再連累這個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使勁搖了搖頭,把那些遙遠的事情從腦子裡趕開。看著秦淵那近在咫尺的臉,他忽然有點兒難過起來。
不想再和他執拗了,也不想這麼毫無道理地開戰。
他舉起手,隔著純白校服,輕輕點了點秦淵的胸前,那下面,殷紅的胎記被衣服遮住了,可是位置卻在刻他心裏面。
這個人啊,皎如日月,性如驕陽。哪裡該沾染這些心狠手辣的算計呢?
「秦淵,你這麼好。所以——」他笑了笑,好像漫不經心,眼神卻柔和,「你好好地做你的三好生,這些事,就由我來做吧。」
壞的陰的,見不得光。統統由他來。
輕輕推開了秦淵,他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秦淵靜靜站在那裡,閉上了眼睛,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半晌,他睜開眼,眸光沉沉,伸手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