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細,卻又不是那種纖弱到極點,晃動的時候,白得耀眼,叫人心慌。
可是,也從來沒想過這樣抱住是什麼感覺。
……原來,是這樣啊。
少年的腰線有著美好的弧度,在手臂下輕易就能被圍住一圈。隔著校服,觸碰不到肌膚,可是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勁瘦有力的線條。
還有近處隱約的怦然心跳。
阮輕暮玉石般的臉仰著,在清冷月色下仿佛染了層清光。
他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掙脫這奇怪的緊貼,可是秦淵卻沒有就勢鬆開,寬大的手掌卻輕輕一緊,把他的腰扣緊了那麼一點點。
也更貼近了一點點。
阮輕暮的後背抵著窗邊,晚間的夜風清涼,輕輕拂過窗外的合歡樹枝條,也掠過窗邊兩個少年的臉,吹動了他們的黑髮。
明月如鉤,和前世一樣,無情又有情。迎面而來的風也和以前一樣,繾綣無聲。
阮輕暮的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地迎著秦淵。
眼前的這個人,這一刻的眼神,也和前世的某個夜晚,一模一樣。
只是,那時候正在春天。
桃花爛漫,樹下有酒,天邊有月亮和星光。
那時候,他剛接到秦淵的一紙戰書,不僅不以為意,還戰意盎然。
叫隨從在樹下擺了小案幾,買了清雲居的桃花釀和同慶樓的精細糕點,上面用酒壺壓了那封戰書,就在那兒,等那位名滿天下的少俠踏月而來。
好在這位秦少俠也算懂點風雅,來了以後,倒也沒有立刻掀了桌子開打,而是平心靜氣地坐了下來,和他對酌了三杯,又再三詢問了他可有辯解。
啊呸,誰要向他這種道貌岸然、渾身散發著迂腐正氣的名門正派辯解!
打就打,戰就戰。他阮輕暮活了十幾年,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早就被人傳得面目全非,要是一一向人申訴辯解,還不活活累死?
再說了,他解釋就有人信嗎?
那些表面道貌岸然、背地裡燒殺搶掠的人,只恨不得有他們這樣的魔宗中人把所有的鍋都背著,他說什麼,並沒人真正關心,更沒人願意甄別。
當然了,這位沉默高潔的秦少俠看上去是願意聽他辯解的,只要他想。
可他偏生就是不想。
他那時傲氣滿滿,恃強行兇也不是一次兩次,滿心只覺得,這世上,本就沒什麼人值得他放下身段,去好好解釋一番。
他還記得,三杯佳釀下肚,他就一腳踢翻了案幾,叫這位秦少俠趕緊亮劍。
那時候,這個人看著他的眼神,就有那麼一瞬,像現在這樣又銳利,又明亮。像是燃燒著火一樣。
阮輕暮忽然覺得,又有哪裡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