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地哽咽起來:「難受得看不下書,吃不下飯;難受得做夢都夢見、夢見我向他告白,然後他罵了我一句『噁心』……」
龔思年停下了筆。
他轉過頭,把桌上的紙巾盒遞過去:「我明白。」
他溫和地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為這事難受過,覺得天忽然就塌了,覺得滿世界都是灰色。」
「那、那後來呢?」
龔思年微微一笑:「後來啊,一切就慢慢好了。也會遇到很喜歡的人,也會覺得很快樂。」
……
晚自習快下課了,小班長唐田田站在講台上,用力地喊了一聲:「不好意思,大家靜一靜啊。」
她聲音本來就小,每次都要使勁喊出來,才能叫坐在後排的人也聽得見,好在大家都算給面子,紛紛停下聊天。
「還有一個月就要元旦了,大家知道的,元旦晚會每個班要出節目。」唐田田站在講台上,認真地傳達任務,「高三可以出大合唱,高二高三不可以,必須出個體節目。我們班到底出什麼,需要大家群策群力哦。」
下面一陣安靜,低頭的低頭,裝看書的裝看書。
他們9班就是藝術黑洞,這些東西和他們沒啥關係嘛——哦,不對,他們體委填補了美術空白,連著三期黑板報都得了年級評比前三,可是說到唱歌跳舞,他們班可真的找不出人。
唐田田在台上站了一會兒,無奈地苦著小臉:「男生們來一個吧?你們去年就沒出節目,都是我們女生上的小合唱。要不來個詩朗誦也行呀。」
白競舉起手:「班長,我提個動議啊!叫阮哥上吧。」
剛說完,後腦勺就被什麼砸了一下,他一回頭,就看見阮輕暮在後面冷冷瞪著他:「百曉生你作死啊?」
白競嬉皮笑臉地樂:「阮哥你顏值高,作文好,上台念一段你寫的打油詩什麼的,自帶美顏,高一的學妹一定能尖叫得昏過去。」
阮輕暮站起身,伸手拿著根尺子,隔著前面的座位,就去打他:「我現在先叫你昏過去!」
剛伸出去,阮輕暮的手就停住了。
方離的座位,又是空著的。
他默默地坐回了座位,神色有點鬱鬱不樂。
台上,唐田田還在循循善誘:「對了,這次還有個新規定!今年第一次試行走班制,學校說,允許同一教學班的同學一起出節目哦。」
黃亞在下面叫:「什麼意思啊?」
唐田田解釋:「就比如說,我不是在生物領航班上課嗎?那我就可以和那個班的同學一起出節目,到時候,兩個班都算是完成了節目任務。」
「哦哦!」
下面一片點頭,紛紛表示理解了,可是依舊沒有任何人主動請纓,唐田田也沒轍了:「那大家再考慮一下吧,誰有想法,可以私下找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