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再說一遍。」阮輕暮怔怔的, 聲音像是呢喃。
秦淵的心都要跳出腔子來, 又輕聲重複:「阮阮,我們談戀愛吧。」
「……好啊。」阮輕暮閉上了眼睛, 嘴巴咂了咂,忽然伸出手, 攬住了秦淵的脖頸,拉了下來。
被熱水熏蒸得溫熱的鼻尖蹭著秦淵的臉,肌膚上還殘留著沐浴露的柑橘芳香。
他飛快地在秦淵臉頰和鼻尖吻了幾下,甜軟輕柔,又雜亂無章,如同偷吃的小孩子怕被人發現,只能急匆匆趕著時間。
像是羞得不敢睜開眼,他一邊閉著眼亂吻, 一邊低聲耳語:「談就談……誰怕誰啊。」
吻完了, 他忽然粗魯地把秦淵整個推開。撈起被子蓋在自己臉上一蒙,蹬了幾下腿, 不動了。
秦淵的心狂跳, 明明還沒去洗澡,可身上卻燥熱地像是在三伏天裡蒸了桑拿一樣,臉上額頭都有細細的汗,耳邊全是阮輕暮那一句「好啊」, 嗡嗡地響。
石破天驚,卻又順理成章,叫這狼狽絕望的新年第一天,恢復了原本該有的甜美燦爛。
望著蒙著頭的阮輕暮,他伸出手,想要掀開被子再說點什麼,可是卻又躊躇。
好半晌,他才拉了拉被角,聲音沙啞:「阮阮出來,別悶壞了,空氣不新鮮。」
被子裡的人一動也不動。
他猶豫著,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揭開了。下面露出一張緋紅的、已經安然睡去的臉。
畢竟年輕,一夜的疲憊並沒有留下任何衰殘的痕跡,那光潔的臉上隱約有片紅暈。黑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下,沒有了平日的散漫,只剩下乖巧和恬淡。
秦淵怔怔望著這張熟悉到極致的臉。
戀愛就是這樣的嗎?
一起打過架,一起爬過牆。在賽場上捉對廝殺過,也在校外的小攤上擼過串。一起乖乖地溫功課,一起在舞台上離經叛道。明明只相識了一學期,卻總覺得,好像已經在一起度過了漫長又悠遠的時光。
他伸出手指,在阮輕暮軟軟的唇上輕點了一下。
就是這裡。他剛剛吻過的地方。
然後還被回吻了,吻得亂七八糟,毫無技巧,卻是他嘗過的最美妙的滋味,叫人意亂情迷,歡喜無限,渾身戰慄地快要炸開來。
手指下的觸感實在太好,他托著下巴,忍不住輕輕沿著阮輕暮的唇形慢慢描繪著,一圈又一圈。
終於,睡夢中的人不安分了,精緻的眉毛皺了皺,輕哼了一聲,軟糯地像是小貓在撒嬌。秦淵聽得心癢,可是終究不捨得把他弄醒,住了手。
待了一會兒,又惡作劇地在他鼻尖點了一下。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