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麗站著不動,眼眶紅了,終於冷笑著說:「幹什麼,這兒住得舒服是嗎?你倒是打聽一下,這兒一天住院費多少?我是付不起的,你要是想住,就賴在這兒到天荒地老。」
這話說得又狠又重,阮輕暮猛地呆住了:「我……」
病房門口忽然響起幾下禮貌的叩門聲:「不好意思,我能進來嗎?」
一個身材高挑,戴著金絲眼鏡的青年人探進了頭,目光在屋子裡轉了轉,旋即推門進了病房。
「龔醫生!」秦淵眼睛一亮。
阮輕暮也是一愣:「哎?」
穆婉麗怔然看著這陌生的穿著常服的年輕人:「哦,您也是這兒的醫生?」
龔思年笑了笑,隨手把一束鮮花放在了床邊的柜子上,斯文地點點頭:「我是他們學校的校醫,都認識這些學生。正好路過,就順便上來坐坐。」
他看著穆婉麗,微微一笑:「阮同學出院後,我們校醫務室也會隨時關注他的情況的,請家長放心。」
穆婉麗恍然大悟:「哦哦,感謝學校,那太費心了!」
龔思年意味深長地看了阮輕暮一眼:「既然好了,就出院吧,不要叫家長操心。」
阮輕暮低著頭,半晌才頹然地小聲說:「媽,是我不對。您去辦出院吧,我來收拾自己的東西。」
穆婉麗這才情緒穩定了些,和龔思年客氣著聊了幾句,拿著小包出去辦手續了。秦家早就預支了一大筆錢在帳上,錢款不用她費心,可是一些社保手續還是要走。
病房裡,兩個少年都有點蔫蔫的,秦淵看著阮輕暮,小聲說:「每天都能視頻和語音,一樣的。你把卷子發我,我用筆記本看,到時候我們一起做。」
阮輕暮應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能好?三模前能出院不?……」
旁邊,龔思年站起了身:「得,打擾了,我這就走。」
兩個人終於醒悟過來,阮輕暮撓撓頭,站起身往飲水機那邊沖:「您坐您坐,我給您倒水去!」
秦淵更加不好意思,身子欠了欠,就想下床:「龔醫生,謝謝您還來看我們。」
龔思年伸手按住了他:「別亂動啊,你也消停些。怎麼樣,現在沒有前些日子疼了吧?」
秦淵點點頭:「好多了,醫生說斷骨癒合挺好,也沒有引起併發症。」
龔思年隨手接過阮輕暮遞過來的水杯,斜眼看了看他:「你可以啊,我看學校貼吧里說什麼你是主動跳下去的,還以為是瞎傳,現在看,是真的了?」
阮輕暮臉色微微一紅:「誰在下面,我都會跳的。難道看著人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