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初寒低低道:真的。
她果然是喜欢原主的!绮桑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冲昏了头,忙道:我就说你喜欢我吧,你之前还不肯承认!
那接下来呢?
当然是要开始谈恋爱了啊!绮桑笑得无比灿烂:你是不是傻啊,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我们肯定就要在一起啦。
感到圈住她的两只手臂似乎在缓缓收紧,越初寒深深地皱着眉,声音有些低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明明是件好事,可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绮桑心下疑惑,闻言便点头道:我愿意啊。
有晚风拂过,满室烛光摇晃,卷来一点凉意。
越初寒不知为何面色有点发冷:你是真心的?
发觉她脸色不好,绮桑没来由感到心乱,但还是回道:是啊。
越初寒紧抿着唇:果真?
绮桑不论如何都不能对她的反常视若无睹了:你、你怎么了?
越初寒紧紧抱着她:回答我。
五指突地收拢,掐的绮桑一痛,绮桑顿时有些被她吓着了,不对,你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越初寒神情一暗,忽地将她松开了。
仿佛失望至极,又仿佛意料之中,她脸上情绪错综复杂,视线定格在绮桑身上,嗓音一瞬变得喑哑起来:你并非真心。
绮桑慌了。
怎么回事?她是来试探自己的吗?可她果然是知道自己的心思的。
绮桑捏紧了拳头,竭力维持笑容: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越初寒看着她,摇头道:不,你不是。
绮桑的笑意僵住了:你
只见越初寒沉默片刻,又问道:即便如此,若是我提出要和你在一起,你也愿意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彼此都心知肚明,可绮桑终究是要完成任务与她成亲的,便咬牙道:我愿意。
但她话音才落,便听越初寒淡淡道:可我不愿意。
绮桑倏地抬头:为、为什么?
越初寒闭了闭眼,些许无力道:我的确对你有意,但你若非真心,我宁可不要。
绮桑脸色一白:可我、可我却是说不出话来。
你不必再多言,越初寒静静道,倘使你的确是真心,我会很乐意,可既然你不是,往后还是注意言行举止为好,我从不屑与任何人暧昧,尤其对方是你就更不可能。
绮桑哑口无言。
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决绝,也不太好听,绮桑虽然心绪复杂,倒也能理解。
她有她的自尊,更有她的骄傲,也只想要同等的爱,不能接受半点将就,哪怕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行。
绮桑在内心天人交战一番,只得苦涩道:好,我知道了。
越初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不问你为何,你也无需多说,从今往后我仍将你当做妹妹看待,也会像从前那般待你,只是感情一事,便不要再提。
简单的话语,堵住了一切回转的余地,绮桑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回道: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越初寒身形微动,似乎是想再靠近她一些,但迟疑片刻,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木门半开,雪白的身影走得很坚决,一丝犹豫也无。
第47章
绮桑坐回床边,脑子一片空白。
先前与裴陆交谈后,她曾设想过许多可能会发生的事,却唯独没能料到越初寒竟会在今夜与她摊牌,着实是出人意料。
明明不喜欢,却非要装作喜欢,想方设法地撩拨接近,企图得到对方的真心,可自己却自私地保留一切感情,只想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却是忽略了他人的感受。
这种事不用辩解,绮桑自己也清楚她做得很不道德,可也确实是没有办法,被迫穿越,被迫接受任务,她无意于此间人世,只是想快些回到现实生活罢了。
因为喜欢原主,所以越初寒才会对她如此特别,先是赶往长龙关接她回来,后又担忧孟青对她不利所以假装二人是姐妹,不仅暗中给裴陆打了招呼,还放出了她是越家养女的假传闻给东境侠客们听,这些事情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她,可以看出,越初寒对原主的确是情真意切。
相处的这些时日里,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拢,原本以为自己正一步步朝着回去的路稳稳前行着,却没想到一朝梦碎,犹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绮桑这才忽地反应过来,处心积虑这许久,其实半点作用也无,她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这么久了,也还是一个人。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当然,她也没问过越初寒愿不愿意。
可现在已经明了了,越初寒是不愿意的,除非除非绮桑真的喜欢上她。
可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呢?绮桑不明白。
若是努力去尝试,她会真的喜欢上越初寒吗?可喜欢上她之后呢?又该怎么办?
狂风毫不留情吹了一夜,却吹不走心中烦忧。
绮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有关修建河道引水之事,众人殚精竭虑地商讨了数日总算出了个结果,已经确定好开挖河道的位置及主要施工人,包括拨款的数额也已敲定下来,只待寻个好日子拜一拜山神,便可开始动工。
开垦新田的事也没落下,既是为着南地好,百姓们也很积极,都自愿上书请求参与其中,比起开挖河道,新田这边自然是要轻松许多,在南地子民的共同努力下,倒也成功开垦出了一大片新田,再引去已然清理干净的灵山水,播种一事也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虽说劳累不堪,但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别无怨言。
而一连着数十天过去,自那晚二人把话说清后,绮桑便再也没和越初寒说上过话。
一来是绮桑自己郁郁寡欢不知如何面对,二来便是最近事务繁多,越初寒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也鲜少宿在驿站,多数时候都和裴陆在外奔波,很少会有碰上面的时候。
一开始绮桑还会主动去找她,想要缓和一下僵持的关系,虽说越初寒对她的态度的确和从前一样,但因着太过忙碌也没什么机会与她独处,久而久之,绮桑也就自觉地不去烦她,只一个人窝在房里无所事事。
择定好的动工之日很快到来,作为东境之主,虽然还未行登位大礼,但越初寒仍是有必要亲自前往北冥山脉一趟,除了张堂主要留下监守新田外,余下的各位掌教也都会随行,其中自然也包括裴陆。
赵愁眠忙着给耕地解毒做试验,引水的事她不能跟着前去,是以便留在了盛安城,至于绮桑去不去,她不知道,也没个人传信,毕竟人人都忙碌着,她也整天足不出户,倒像是众人都将她这个人给忘了去。
绮桑深深地体会了一把当米虫的体验,心想越初寒没有主动发话,那北冥山脉那边,她可能也是去不了了,虽然她也确实是不太想去。
这日驿站照常无人,绮桑吃过午饭便打算出门转悠转悠,临出门时正巧碰上回来取东西的裴陆,因着和越初寒闹僵了,连带着和他也不常说得上话,绮桑行到楼梯口,见得裴陆风风火火赶回来,想了一想,便有心放轻了动静打算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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