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羽郎滿臉為難沮喪,「依依,我……」
莊劉氏立馬接過話頭,「依依啊,你就別為難羽郎了,他當然不願意負你,是我,都是我的主意,可我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羽郎好啊。你這麼善解人意,一定能明白的對不對?你懂事,我們都記著你的好,定不會虧待你。」
白依看著莊羽郎,「無論莊大娘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的。莊大哥,我要你親口對我說,只要你說,我就和你解除婚約。」
莊羽郎就是不想背個負心之名才讓莊劉氏出馬,他怎麼會願意說?可白依任莊劉氏怎麼說都不理,只等莊羽郎的話。莊羽郎最終無奈,只得親自表了態。
白依輕笑一聲,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笑得比哭難看,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停步說道:「婚約作廢,你們不用為難,也不用照顧我,要斷就斷得乾乾淨淨。我去鋪子裡住,以後不會再回來了,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在街上遇見也當做不相識吧。哦,興許我這兩天就會把鋪子關了回老家,以後也沒機會見了。莊大哥,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你……珍重。」
即便傷心,莊羽郎也還是救過她性命的恩人,簡單的「珍重」兩個字,也許是她能留下的最大的善意了。
誰知還沒等她出門,莊劉氏就衝過來抓住她,「啥?你要關鋪子回老家?不是,沒人趕你走啊,你都在咱家住了這麼久了,你就是莊家的人。你這樣走還能嫁給誰?跟著羽郎做個小,日後保管你榮華富貴享不完的。」
白依推開她搖搖頭,「不必,即使一生不嫁,我也絕不給人做小。我不願再看到你們,這裡……我是不會再留的。」
莊劉氏再次抓住她,有些急了,「那不行!那藥鋪可是咱們莊家的,你這關了走人可不行,不過你想回鄉也是好事,女子拋頭露面總歸不合適。那這樣吧,我明天去藥鋪,你把要交代的都交代給我,然後你再走。」
白依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說什麼?藥鋪給你?那是我自己開的藥鋪,我自己打理的,和莊家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看看哪有女子能開鋪子的?你當初要不是馬上就嫁給羽郎了,咱家也不會幫著你開鋪子,你根本開不起來,你……」
白依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懶得聽。她看向莊羽郎,「莊大哥,你也這麼想?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白依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看著莊羽郎的眼神十分犀利,不知不覺露出些本性,氣勢不怒自威。莊羽郎又一次從她身上感受到壓迫感,不知怎地,腦海里那些關於妖的想法就不可抑止地冒了出來,下意識後退一步,穩住心神。
他沒在第一時間否認,白依已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或者說,在莊劉氏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她只是不願意相信,當初那個撿到簪子一定要還回去的莊羽郎,原來不是拾金不昧,而是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