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速写课。老师在前面挨个喊学生上去当模特,一个学生十五分钟,底下的学生就开始画速写。
这堂课是两个班一起上,不知为何原本不大的教室里挤满了学生,个个都一脸兴奋。
时绪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瞅瞅前面,又猛地缩回来。
果然,只见昨晚碰见的人此时正坐在窗台边上和一帮男生在底下打扑克,速写本被随意撇在旁边。
桌上已经有一小撮牌。
沈浩初随意睨着手里的牌,抽出几张仍在桌上。
旁边的男生小心翼翼的跟牌三个k带个五,我还剩一张,有没有人要?
boo。
沈浩初甩出手里仅剩的四张牌。
他环视一圈周围的人,嗤笑一声摊开手你们是不是蠢,每次都能让地主跑。
平时嚣张的男生乖的和鹌鹑似得。几个人互看一眼,脸上笑笑没敢出声。
您就是出个对三,我们也不敢要啊。
沈浩初的脸色依然很糟糕,斗地主连赢十把都救不过来的糟。他懒洋洋道没意思,不玩了。
时绪扭过头。
按理说对方只是对他略有兴趣,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上心吧。
台上老师却误会了,以为班里这么多学生都是来捧他的场,于是讲课越发卖力。学生接二连三被叫上去当模特。
时绪赶紧朝身后招呼了一声陆闻你过来一下。
对,帮我挡一下,别让老师叫我上去。
陆闻听话的挡在时绪前面,但又悄悄回头,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当模特这事情这你可躲不开。
卧槽,这老师叫人还有什么规律吗。
陆闻咧嘴一笑别装了,徐老师平时最喜欢你了,基本每次速写课都会叫你上去当模特。
也不知道陆闻这嘴是不是开过光,讲台上老师突然眼前一亮时绪,该你了。
时绪僵硬的走上讲台,刚坐下就感觉有人正死死盯着他。
速写课过了一节课,沈浩初也盯了他一节课。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临近放学,沈浩初还是找上门来了。
时绪在厕所洗完手,转身就被压在墙上。
对方一米八的个子特别有压迫感,一只手臂撑在时绪脑袋旁,一只手摩挲着时绪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痞气昨晚耍了老子很开心吧?
沈浩初狭长的眸子紧盯着他,视线在他领口处肆意打量,就像在要琢磨着在那里下口,回来以后没看见你,你知道老子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沈浩初冷笑,他话里透着股残忍当时真该把你腿打断,真的。
从对方的眼神中,时绪读出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见鬼,沈浩初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时绪飞快打断道等等,你在说什么?
心中酝酿了一下情绪。
时绪抬头,竟是满眼的无辜我从昨天就想问了,沈少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等沈浩初反应,时绪迅速接着道我胃不好,昨天晚上因为没吃晚饭突然胃疼,但很快就缓过来了。我又怎敢劳烦城北的沈少爷亲自照顾我自然是赶紧回去了。我怕耽误您的事。
时绪退后半步,从对方的桎梏中逃脱。
他向对方鞠了一躬虽然您口口声声说认识我,不过我之前根本没见过您。但是昨天的事真的很谢谢您。
少年眼眸黑白分明,写满了纯真。
沈浩初磨牙,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事,他没准还真信了。
这分明是个惯会的小骗子!
记忆里的少年掐一下脸都能红的出水,性格更是乖顺无比。沈浩初也没想到在城北偶然碰见的小玩意几乎让他爱不释手,食髓知味。
虽然他已经记不太清之前遇到的那少年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他就是面前的人。
沈浩初撑在墙边的手拽住了少年的颈肉,像捏猫似得制着对方。他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拨了出去。
你猜,待会这电话会不会响?
时绪瞥了一眼对方手机,上面的备注很是显眼。
小兔子通话中
你特么才兔子呢,你们全家都是兔子。
把你手机拿出来。
沈浩初摩挲着时绪的后颈,看着少年开始隐隐泛红的眼眶,他嘴角笑意正浓同学,这会可别跟我说你把手机落在教室了。
没人教过你要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吗?
时绪被捏着后颈,感觉一口气都提在喉间,他掏出手机甩给对方,给你。
时绪声音软绵绵的,像踩在云端。
沈浩初专注着手机的动静,也没注意到时绪声音的异样。手中的手机和他新买的是同一个牌子,这个月的最新款。市场标价五位数。
沈浩初微诧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看不出来,这边的人虽然看着穷,但手机居然还挺像样的。
电话拨通了半分钟,少年的手机一直黑屏没动静。
操,不会把他拉黑了吧。
沈浩初直接翻开黑名单,但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自己的手机号。再次打开通话记录,依然没有他的手机号。
这倒奇怪了,难道他真认错人了?
沈浩初抬眼一瞧,面前的少年却坦荡荡的,表情理所当然。像是如他所说根本从未见过。
时绪连忙善解人意道没事,您不用放在心上,整件事大概就是个误会。
气氛沉默了。
过了半晌,沈浩初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他突然冷不丁道同学这手机不会是你管别人借的吧?
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谁愿意借给外人啊。
时绪收好了手机,正准备往外面走。
站住。
只见沈浩初站在原地,浑然不在意的碾灭脚底的烟头。他笑的邪气同学,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呗。
今天晚上我举行酒会,你也来。
酒会当晚。
沈浩初确实是豪气冲天,一来便直接包下了城南最大的会馆,并且宣布期间消费一切开销全部划他卡。
这次酒会除了城艺的学生之外,基本城南各大高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这也成了攀关系的好地方。
做人得有梦想。没准万一得到沈少爷的青睐,或许直接保送城北的大学也不是梦。
席间也不乏一些阿谀奉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