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心,別人反倒不敢了。
唯一敢的是誰啊?
就是顏扉那個沒臉沒皮的,關係最好那段時間,顏扉沒事兒就跟老鼠一樣鑽,瞧見好一些的玩意兒,張口就來:何老師,你送給我得了,反正你也不稀罕,留著還占你地方。
何雪言心裡把她罵死,哪副字拿出去不是按平方尺賣?就這顏扉都嫌不夠,拿起何雪言的白玉章子就往畫上按,按完何雪言的還不頂事兒,讓何雪言把她媽那個章拿來也上頭加。
某某人的畫,老太太加她二女兒都品鑑收藏過。何雪言後來被她給拿怕了,反唇相譏,那你也送我點什麼啊!
顏扉笑嘻嘻,我不是送過了嗎?你說得了這寶貝千順心萬順心,下筆有如神助。
何雪言死活想不起來這寶貝是個什麼,顏扉嗨了一聲道,那不去年在湖南開會,你忘記帶筆了,我在會場邊小賣部給你買的哪個鋼筆嗎?
就25塊,還沒牌子,不知道什麼廠產的。
此刻,握著這個都快寫禿,磨平的筆。何雪言為改稿還心煩意亂,這寫稿費半條命,改稿是把命全搭進去,要不是人傻,誰幹這活?
顏扉咚咚咚敲門:「何老師,我給你送稿了。」
何雪言故紙堆里抬頭,眼鏡耷拉下來,望著綠枝子上嫩海棠一樣的姑娘,應聲道:「顏老師你真會挑時間,我這還改的天昏地暗。」
顏扉笑臉抱著一沓紙,給她往辦公桌上一放:「蔫黃瓜一樣的老教授的稿,不看的頭昏眼花才怪。我是救你於水深火熱,給你看個漂亮作者的稿,養養眼睛。」
何雪言放下筆,接手了稿子,自顧自先翻起來。
顏扉在她旁邊幫她收拾歷史稿,伸手拿了那支鋼筆,一笑,你怎麼還在用啊?不是我送得捨不得丟吧?
何雪言皺了眉頭,把稿子放在案頭,指著首頁的名字和上頭印的不太清楚的作者照片道:「這個白辰是筆名吧?她真名叫什麼?」
「叫白霖羽。」顏扉答了,笑道:「是不是長得還挺有氣質的,她寫的也有才情,我一看就覺得不是池中之物,剛從法國回來,別人給我推薦的。」
「行了,稿子先放下。我這會兒得把教授這書給改了,我太忙了,你出去吧,我改稿了。」何雪言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