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言把筆一放:「我累了,不寫了,得先睡了。」
老太太練著字也放下筆:「我看宋立人也不錯,對你也挺好,但你對他冷冷淡淡的,你也不喜歡他。他木木呆呆也配不上你,你是有別的事兒嗎?」
這就不能跟老太太一塊練字,何雪言是給自己找罪受。這老太太的精神世界,你融進去了,不得了,她就跟你肚子裡蛔蟲一樣,你少寫一個筆畫,她都能推出你今天是不是五行犯沖。
「媽,你還是自己練自己的,我真不敢打擾你了。」何雪言是給嚇跑的。
「雪言,一說你就跑了。」老太太失望。
不跑才奇怪。
晚上十點多有了空閒,她倒水把藥吃了,洗了澡往床上一躺。
眼睛閉上,眼睛睜開,想來想去都是顏扉的臉。何雪言感到十分懊惱,可想起顏扉肯親近她一時又渾身燥熱,喜歡她倒是比不喜歡她來得好,可喜歡她又放不下別人,又有什麼好。
何雪言吃虧書念的太多,道德感沒有那麼薄弱。遇上顏扉這樣活的肆無忌憚,想幹什麼幹什麼的主,把她難住了不說,心情全攪亂了,腦子裡翻江倒海,琢磨這事兒怎麼辦,可她又能怎麼辦?
要麼不理顏扉,這條作廢已經捨不得。
要麼順了顏扉的意思,給小三當小三。
要麼讓顏扉單身,她再下嫁。
何雪言想來想去,覺得這事情的問題不在她身上,她好端端的,是顏扉不對,來招惹她,那麼她想這些就沒用,讓顏扉想吧。
這樣一想,何雪言逼自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何雪言睡過頭了,急匆匆接了個總編的電話,先問她病怎麼樣了,再問能不能來上班,有任務給她。
何雪言頭疼腦熱說著病還沒好,身體抱恙。
總編先安慰,後試探,開口道:「不行你先來啊,來了好商量。」
話說到這份上,何雪言不敢再駁人家面子,總不能仗著媽是前任總編,就不服了管教,她還沒那麼張狂。只好爬起來往單位去。
坐地鐵去了單位,走進樓道發現裡面靜靜的,再上了二樓,路過小會議室聽見人聲了。
「咱們歡迎旅法作家白辰同志回國。」裡面主持人一提議,其他人站起來笑嘻嘻拍手,顏扉捧著束鮮花笑容滿臉給人遞懷裡。
何雪言頭暈眼花,隔著背影也看不清白辰的模樣,只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跟大家說謝謝,跟總編,責編,一群大小的人說謝謝,還特意謝謝了顏扉,夸顏扉聰明靈性,是難得的好編輯。
何雪言在外頭偷聽,偷看,門縫裡頭,宋立眼睛特別尖,嗖就開腔:「何編輯來了啊。」
一口血快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