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扉垂下眉目,自嘲似得一絲苦笑。
手機嘟嘟響,伸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顯示著沈素玉。
「我下午去見律師,果子在家裡,她病剛好一些,你提前回去陪他一會兒可以嗎?」
「好。」
「你今天開會怎麼樣了?那個作家和你們談的怎麼樣?」
「挺好的,都敲定了。」
「是嗎?晚上回來幫你慶祝一下,我先出門了。」
「玉姐?」
「怎麼了?」
「你失眠幾天了,律師的事兒我幫你找吧,你需要休息。」顏扉說話的聲音不大,皺著眉頭,眼神里透著憂鬱。
「我必須找到最好的律師保證能贏,女兒是我生的,就算是離婚她也應該跟著我。」沈素玉說話總有幾分命令的口氣,說的著急:「我不指望你能幫忙,只要別給我添亂就行。」
顏扉沒法管她,過去管不著,現在管不著,不為別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哪兒有資本管人如何在你跟前說話做事。
沈素玉掛了電話。
顏扉把電話捏著,把屏幕調到沈素玉的電話號碼,想打回去再跟她聊聊,再勸勸她身體要緊。想了想,手指移開,又找出了何雪言的號碼。
總像是心裡住著一隻管不住的鬼怪。讓人容易衝動。
編了一條簡訊,刪刪改改,最後只剩下一句話。
白辰問我要你那副字,她說讓我物歸原主,我沒有給她。
手指有些抖,還是乘著一時意氣發給了何雪言。
不管回不回復,對她算是交代吧。
十五分鐘過去了,簡訊始終沒有回覆。顏扉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辦公室暖氣太熱,空氣乾的人皮膚都快皸裂了,只感覺到口渴,口渴到喝很多很多水都沒有用,自己像花草一樣,正在慢慢從內開始枯萎到枝葉。
……
一整天,顏扉沒有再去找何雪言,那條簡訊也成了無頭公案,可能何雪言收了,又隨手刪了,也可能根本也沒看見。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也沒見著何雪言,倒是意外看見了宋立。
低著頭,一個人坐在最角角,生怕人看出來是他般喪氣。他過去雖然也不那麼自信,但總歸內心還有那麼一些小驕傲,不是誰隨便歷史能念到博士,這歲月,念歷史真的有特別好的出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