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何雪言一口回絕。她又好氣又好笑,她以為白霖羽是來找她回去的,戰戰兢兢吃不好睡不好,怕自己犯賤給人百般糾纏說不定就頭暈答應了。但現在多好,白霖羽比她想的聰明多了。既不肯低聲下氣去求她複合,也不願意複合後受她多年的怨氣。精明的顧全了自己,好端端的準備對她遠觀不褻玩,太好了。
原來都是她自作多情,惦記白霖羽。
第36章
何雪言的自尊心又一次被摔下了二十樓,碎成一地爛西瓜。但這一次,應該不是悲傷,瀰漫著一些她已經能夠品味的黑色幽默,對她諷刺的辛辣。
她皺著秀美的眉目,睫毛上的淚滴如同露水,嘴角卻不由自己的浮出了笑。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吧,何雪言得到答案的同時,把答案又吞進肚子。
像吞一顆苦果,咽的無聲。
不過幾分鐘,她的擔憂和幻想就灰飛煙滅。她還以為白霖羽會不同以往一次,至少她的書是那樣寫的。我和他們吃不到一起,我要回去找你。
現在,她就在她眼前,她確實也找到了她。不過只是僅僅找到了而已,站在遠處遠遠看一眼,懷揣著她物是人非的感慨和自以為是的釋然,再一次把她撇開。
何雪言白皙文靜的臉龐帶著那種淡淡的自嘲的笑容。近十年的執著,不過是作繭自縛。幸好,她保留了最後一些尊嚴,她沒有那樣急不可耐表現出期待,至少在她面前沒有。
「雪言。」白霖羽喊她,很悲傷的模樣:「如果這是你堅持的,我也願意尊重你的決定。」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何雪言下了逐客令,臉上倒有了扳回一城的神色,擦了眼淚淡淡一笑:「你自己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說做什麼決定都是為了我。我沒那麼嬌貴,你也沒那麼偉大。大家不聯繫都七八年了,又何必假惺惺還要做朋友,陌生人就夠多了。」
她終於強硬起來了,把受到的羞辱都還回去,不,她連去還擊的念頭都快要失去。她只想這個人儘快滾出她的生活,就像很多年前,她滾的乾淨利索不留音訊一般。
白霖羽對她的態度並沒有驚慌,只是她也紅著眼眶,極力忍耐。她已經不再少女的臉龐被巴黎的風色染的成熟,然而明亮的黑色眸子壓抑著眼淚,在何雪言宣判的時候,沉默著奪眶。
沒有忍住,還是失聲哭出來。
她永遠那副高高在上不慌不忙的樣子在瞬間崩塌,變得熱乎乎,有血有肉起來。
房間裡的暖氣很足,窗外是冬季那陰冷的霧霾,何雪言離在對面,嘴角向下,壓低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