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扉感覺眼淚止住了,放下紙巾,深呼吸一口氣道:「沒什麼。」
她把話都咽下去了,學會不再那麼傻,學會接受這段關係的現實。無論如何,她跟她還是不能平等。她不能像沈素玉要求她那樣,對沈素玉也提出要求。
她花她的錢,所以得忍受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主動出擊纏著她,這被視為大忌,即便她那麼想跟在她旁邊。
「最近你還缺錢嗎?」沈素玉開車問她。
搖搖頭,顏扉開口:「不缺,以後都不缺了。」忍住了可悲的心情望向車窗外,城市燈火繁華宛如星空璀璨,她想了想道:「我明天辭職,我會照你教的那樣好好工作,賺好多錢,說不定以後你還花我的錢。」
……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顏扉低頭翻著自己手機上的銀行簡訊感慨,這還不到三十年,就過了四五年,這破事兒就應驗了。都怪她自個兒嘴賤啊,說個王八來個鱉,她是得多缺心眼才把卡丟給沈素玉花銷啊,就她那點家底怎麼經得住這種大手大腳習慣的人猛刷啊,這月交完手術費一共得還銀行六萬塊。
顏扉都恨不得扇自己耳光充什麼冤大頭啊,辛辛苦苦四五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看看床上沈素玉睡的沉,她又想起何雪言的事兒,這何老師不是那種輕易說想你的人,她那嘴嚴絲合縫說句哄人高興的話都不會,這電話里那麼可憐肯定也是出了什麼事兒。
還是把想去找何雪言的心安耐住了,怎麼可能走得開?
病人眉頭皺了皺,沉重的眼皮子緩緩睜開,沈素玉睡的久了終於是醒來了。眼前模模糊糊,耳朵里聽見顏扉喊她,身上傷口部位還很疼痛,她只好有氣無力點點頭嗯了聲。
「感覺怎麼樣?」顏扉在跟前看她,這人一生病就顯得挺可憐的,沈素玉年紀也三十六了,臉色一蒼白顯得特別沒精神。
「還行,就是有點疼。」張嘴說了話,沈素玉嘴角抽了口氣兒低低道:「怎麼這麼疼……不是小手術嗎……」
顏扉瞥了她一眼道:「怕什麼疼?早幹嘛去了?你要注意點身體也不至於。這才是開始受罪,你得休息一周,頭天只能喝點水,還論勺子數,後面一周就吃流食。」
聽得沈素玉頭一回縮了縮脖子,盯著顏扉那個嚴肅的模樣,愁眉苦臉:「真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