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扉皺著眉頭起身,打量她道:「你怎麼穿這樣?你還生病呢……」
「也該出院了,醫生早上來說可以回家養養了。」沈素玉一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道:「我不能老拖累你。」
病床上,顏扉揉著頭髮,有一些懊惱的樣子道:「談不上拖累,只是你一恢復到這種狀態,我感覺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你呢?」沈素玉嘆口氣,第一次那麼沒把握道:「要恢復狀態,還是再喝幾天?」
顏扉宿醉頭痛,從床上爬起來淡淡道:「我要戒酒了。」頓了頓,眼神有一些不耐煩道:「你吃什麼?我去給你買點。」
指望沈素玉照顧她,還是拉倒吧。沈素玉婚前唯一給予她的照顧,大概是給了她一筆錢和灌輸了一大堆人生成功經驗學。
工作狂自己都忙得稀里嘩啦,哪兒有閒工夫管一個大學生的吃喝拉撒,不但管不上顏扉,連自己都管不上,常年不吃早飯,中飯,晚飯有時候也忘記吃,飯也做的很差,煮泡麵算是唯一技能。
顏扉把自己收拾整齊,下樓給沈素玉買點粥,醫院裡吵吵鬧鬧,她又想起過去的生活,和何雪言分手當然不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經歷,她比這糟糕數倍的經歷多得是,可這一次她的心沉甸甸的,滿懷的不是自憐的憂傷,反倒只是單純的擔心何雪言那個人。
她不知道這樣匆忙的放手是對還是錯,讓何雪言就那麼跟著白霖羽究竟好還是不好。
思量著煩心事,她在食堂買了粥,又給王旭東打了電話,喊他來接一趟出院的病人。
她的新生活,是否就該這樣如常展開。
電話里,王旭東的聲音唧唧歪歪,她有些聽不清這男人在嘀咕什麼,看看天空迷濛的霧氣,北方的冬季確實讓人渾然生厭。她不該對周圍的人不告而別,至少她不能做何雪言,所以她還是開了口。
「旭東……」顏扉告訴他:「我答應沈素玉和她去香港,幫她開展生意,我要從出版社辭職了。」
「啊?」王旭東只發出了一個單音,隔了幾分鐘又道:「你就這麼走了?你手頭還有我一本書稿沒出啊。」
他不提及,顏扉可能都快忘記了,心想這個挽留的藉口真是爛透了,那書稿誰出都是出。可她仍給人留足了適應的空間:「也不著急明天就走,玉姐還需要修養,我會把單位的工作完成交接再走。你不用擔心書沒人管。」
那小丫頭一副正經腔調說話,王旭東你、你、你了幾個字,失望道:「早說讓你別招惹何雪言,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她這個人,咱們高攀不起,你沒必要為她落得遠走他鄉吧,她不在了,你還有我啊,實在不想單位待了,我聘你做我的經紀人,每個月我給你發錢,你什麼都不干,我把你養了都行。何必跑去那邊造孽。」
「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