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吐氣,道出了鍾意晚跟他自我介紹時說過的名字:「鍾熠。」
沈倦一愣,原本淬滿殺意的劍光散去,迎春樹枝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靈力,花瓣落在地上化為齏粉散去。
見他此番表現,觀自在也是屬實沒想到。
怔愣過後他曲起一條手臂扶著額頭,神經質地從喉嚨里溢出一聲極低的笑:「你竟然會在乎『鍾意晚』?」
原本觀自在都做好被沈倦一劍刺中的準備了,說出那人名字不過是為了試探。
結果倒是出乎意料。
觀自在笑得肩膀微微顫抖:「你在乎他。」
這才多久。
一月有嗎?
鍾意晚,不,準確來說……是現世而來的鐘熠。
真是好手段啊。
沈倦看著眼前的人,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原以為自己犯起瘋病來已經是無人能敵,現在看來還有比他更不正常的。
過了還沒一會兒,觀自在止住了笑。
沈倦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防備這人突然襲擊。
觀自在嘴角的弧度不減,傾身上前勾住了沈倦耳邊垂下來的流蘇穗子:「想不到你這樣的木頭腦袋還會在乎自己之外的人。」
沈倦厭惡地拍開那隻手,退後幾步拉開距離:「誰要管他死活。」
觀自在眨眼:「事無巨細?」
沈倦臉色一黑:「你怎麼那麼喜歡偷聽別人牆角?」
「那又如何?我沒挖你的牆角已經夠意思了。」觀自在揉了揉被打疼的手。
趕在沈倦再次發難前,他搶先一步道:「安心,我不會害他,倒不如說……」
不知想到什麼,觀自在自嘲一笑:「算了,多說無益,就此打住吧,你當你的好徒弟,我還做我的客棧老闆,井水不犯河水。」
沈倦語氣不好地反問:「鍾意晚身上的毒是你做的嗎?」
聽他這麼問,觀自在眼中的笑意褪去,變得一片冰寒:「不是。」
他接著道:「西南的巫族部落多奇毒,若要解毒,不妨去那裡看看。」
「照顧好他,不要讓他隨便動用靈力,或者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每毒發一次,鍾熠——你的小師尊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沈倦繃著張臉靜默不語,也不知聽沒聽去。
兩人僵持不下之際,不知從哪裡響起一陣叫沈倦名字的聲音。
他從袖子裡取出螺貝,仔細聽過後才發現那是鍾意晚的夢囈。
聲音跟貓兒幼崽似的,軟綿綿一片,完全沒有攻擊力。
聽著他這樣叫自己,沈倦的眉眼柔和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