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明燈如同懸浮在銀河上的皓月繁星,光華璀璨,隨著水流一晃一晃的。
湖岸邊擠滿了痴兒佳侶,也有帶著孩子外出遊玩的一家三口,四周都洋溢著歡聲笑語,只有鍾意晚身邊一片寂寥。
見他年紀不大,衣著氣度不凡,再加上他是一個人坐在這裡。
於是就有好心的阿姊小哥上前與他搭話,詢問他是不是跟家裡人走散了。
鍾意晚搖搖頭:「我徒弟就在不遠處,他在跟別人說話,我不想打擾到他們,就在這裡等著他過來。」
阿姊笑得溫柔純良:「原來是位小師父,不是走散了就好,今日青山城裡人多的哩!小師父可要注意些。」
「多謝姑娘提醒,姑娘與這位兄弟也要多注意。」鍾意晚笑著與陌生阿姊揮手告別。
阿姊挽著小哥剛走沒多久,一股淡淡的橙花香自鍾意晚身後襲來。
他微微仰頭,正巧撞上沈倦俯身看過來的目光。
沈倦不合時宜地想到一件事。
笨瓜師尊站起來的時候看著還挺高的,怎麼坐在地上就是那么小一團?
跟個小石頭彈子似的,彈一下估計能哭好久。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落在鍾意晚眼裡就是沈倦瞧著自己無故發笑。
鍾意晚不解地捏了把臉。
他長的很好笑嗎?
在場唯一一個情商在線且腦迴路正常的系統要是知道這倆人怎麼想的,必定會再度感嘆道——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沈倦撩起衣袍坐在鍾意晚身邊,他點了點那隻花燈:「師尊現在不放燈嗎?」
「雖說花燈多用來祭奠逝者,但今日比較特殊,也可以在花燈里寫上願望,就當圖個吉利。」
鍾意晚看向他:「我暫且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你呢?」
被他看著的紅衣少年眸光稍動:「我不信這些,都說心誠則靈,我既不誠心求願,就算寫了也沒用。」
「事在人為,何況……」他撐著手臂讓身子後仰,目光灼灼地側頭看向鍾意晚:「我的願望需要師尊的幫助才能實現。」
鍾意晚滿腦袋問號,突然反應過來今天還是沈倦的生辰,他懊惱道:「說起願望,今日是你生辰,我之後再把賀禮補給你可以嗎?」
沈倦一樂:「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一個生辰罷了,我沒旁人那般講究。」
鍾意晚不贊同地蹙眉,接著問道:「實現你的願望還需要用到我?」
「嗯。」沈倦坐直身體,懶懶地扭過頭去,托腮看向他:「等師尊放完了花燈我就告訴你如何?」
鍾意晚不疑有他,站起身後找一旁幫人寫詩聯的書生借了筆墨,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全是關於哥哥鍾弈的。
整個過程中沈倦都沒有把視線移過來,只是斜倚在湖岸邊的柳樹上遠遠望向微光漣漣的湖面。
鍾意晚悄眯眯地瞄了少年一眼,趕在對方發現之前又迅速低下頭去假裝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