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道:「我來這裡已經有半年了吧?」
系統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鍾意晚低頭看向手中即將凝固的污血,呢喃道:「才半年啊,我總感覺自己跟過了十多年一樣煎熬。」
不僅被拐走過兩次,還曾經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反覆橫跳。
唉……
糟心。
系統一時不知要如何安慰,他不過是一段代碼,並不具備人類的共情能力。
良久他才幹巴巴道:【宿主困的話也別在這裡睡,從這個秘境裡出去以後空出幾天放鬆放鬆?】
鍾意晚勉強扯了扯嘴角:「也好。」
他撐著驚闕劍站起身來,眼前一陣頭暈眼花。
感知到他狀態不好,驚闕劍焦急地發出一聲劍鳴。
鍾意晚緩過不適的勁頭,輕拂過劍身,安慰道:「別急,我沒事。」
他強撐著疲累的身體走到山洞中央的妖獸殘軀附近。
這隻妖獸的獸丹是幻陣的陣眼。
只要找到那顆獸丹然後毀掉,他就能出去了。
鍾意晚用帕子掩住口鼻,在滿地狼藉中好一陣翻找,終於在一灘血污中翻到了嬰兒拳頭大小的赤色獸丹。
他毫不猶豫地用力捏碎獸丹。
從中溢出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
鍾意晚眉頭緊縮,剎那間,周身的場景如同鏡子崩裂般破碎消落。
再睜眼時他已經站在了宗門秘境的出口處。
意料之外的是紀雲京正在這裡等著他。
看他渾身血污的從秘境裡出來,老媽子頓時就遭不住了。
「這是又受傷了?你先前的傷尚未好全,怎麼現在又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紀雲京滿臉愁容地拉著鍾意晚左右查看,確認他除了精神不振之外一切都好,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放下心來以後紀雲京在他身上施了清潔術法,繼而拉著人使用縮地千里回了搖光峰。
白鶴居的前院,鐘太狗正和幾隻小麻雀一起玩鬧,見到紀雲京帶著人回來,他趕忙化為人形,一路小跑去廚房燒熱水。
鍾意晚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紀雲京的臉色,沒底氣的小聲道:「師兄,我沒什麼大礙,睡一覺就好了。」
紀雲京繃著臉一言不發,沉默地將他扶到了內室的床榻上安頓好。
見一向對自己溫和包容的紀雲京似乎有些慍怒,鍾意晚只得老實道:「對不起,我以後都不偷跑出去修煉了。」
額頭被人不輕不重地彈了下,鍾意晚茫然地抬起頭來。
紀雲京坐在床沿,苦口婆心地勸道:「勤奮刻苦一點是好事不假,但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答應師兄,好好休息兩天可以嗎?」
鍾意晚抿唇,老老實實地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