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頭戴墨色鎏金紋的儺面,跨步折腰,縛有皮質護腕的兩臂於頭頂交叉,做了個舞蹈起勢的動作。
之後雙臂緩緩打開,身體重心向下,勁起於腳跟,主於腰間,形於手指,發於脊背,如同太極化勁的力道。
耳邊墜著的赤紅流蘇隨著主人的動作前後搖擺,儺面上泛著銀白的光。
紅鈴湊近鍾意晚:「到了儺元節那天,主人要在南郊的應天壇前表演儺樂舞。」
「到時候諸侯大臣都會去,等主人為西宮娘娘獻完舞,就點上三炷香,為百姓祈福,並取新的年號。」
鍾意晚唔了聲,眼睛仍然黏在沈倦身上:「沈倦即位這麼久了還沒有取年號?」
紅鈴壓低了聲音道:「其實主人早就取好啦。」
鍾意晚不解:「那為什麼不早點昭告天下?」
紅鈴嘿嘿一笑:「年號跟小公子有關。」
鍾意晚一愣,目光從沈倦身上移開:「我?」
紅鈴:「傳說天子在應天壇前誠心為某人祈福的話,西宮娘娘就會回應期待。」
「主人取的年號代表他對小公子的祝福。」
說到這個,紅鈴吐舌:「到時候小公子就知道了。」
「君後也要去南郊拜祭神明的。」
鍾意晚胡亂點頭,眼睛再次移向沈倦時,對方已經一舞終了。
儺面被他取下,寒星般的眸子精準地看向牆頭狗狗祟祟的鐘意晚。
毫無防備地四目相對,鍾意晚一時間心慌意亂,手下沒個力道,「咻」地一下摔了個屁股著地。
紅鈴:「!!!」
完了!
小公子屁股開花,等於她的腦袋要移家!
她還未撈起鍾意晚,沈倦已經飛身上前,將人好好地摟到了懷裡。
鍾意晚僵硬地縮在沈倦懷裡,感受到對方力道輕柔地為他揉著屁股,臉上的熱度都能煎雞蛋了。
沈倦眸光溫軟,替鍾意晚拂去了衣衫上沾到的雪花:「以後別趴牆上,很危險。」
紅鈴一臉痛苦地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看顧不力,還請主人責罰!」
沈倦還未言語,鍾意晚弱弱地舉起手:「是我要上房揭瓦的,也是我手下失了力道,不怪紅鈴姐。」
自從他腳上的鏈子被沈倦解開了以後,鍾意晚每天在宮城裡到處蹦躂,尤其喜歡爬到最高處一覽眾山小。
像只愛往大樹上爬去掏鳥窩的貓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新奇。
沈倦也不嫌鬧騰,就由著他去。
在他看來,鍾意晚活潑點沒什麼不好。
閒的時候都是沈倦親自看護人,其餘時刻便是二十多名龍驍衛不間斷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