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鍾弈滿眼憂慮地湊近不停打噴嚏的鐘意晚,姜南唇角翕動,最後還是悻悻然止住。
他心裡有很多困惑的地方。
比如鍾弈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離開宗門後他又去了哪裡。
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弟弟過來頂替太一宗第七峰長老的位置。
諸如此類的問題還有很多。
只有鍾弈才能給他答案。
但對方的心思顯然不在他身上。
看鐘意晚神情懨懨地用面巾捂著鼻子,鍾弈側目看過來:「姜師兄,請隨我移步至鳴鸞澗外的清溪。」
清冷淡漠的語氣。
對待陌生人也……不至於如此。
姜南怔了一瞬,道了聲好。
鍾弈握住鍾意晚的手腕,帶人使用縮地千里去了剛進入鳴鸞澗時看到的那條小溪。
姜南緊隨其後。
到了小溪邊以後,鍾意晚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些。
他扯下面巾,小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發覺另外兩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鍾意晚左看看親哥,右看看白狐狸。
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太過礙事,所以兩個人才什麼都不說。
鍾意晚踢了下腳底的石子,隨後自覺地跑遠了些,抱膝蹲在溪邊撿鵝卵石玩兒。
鍾弈的視線始終落在那團上竄下跳的黑影上。
姜南注意到了這點,他在兩人身邊布下隔音陣法,道:「你怎麼會讓你弟弟來這裡?」
「聽頌知說,他剛來的時候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鍾弈收回目光,緩慢地說:「這並不是我們兩個能夠決定的事。」
「他被送來這裡……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扯了下唇,嘲諷道:「多虧我們有位好父親。」
「為了一己私慾,兩個兒子都能這般作賤。」
姜南還未開口,就聽鍾弈繼續道:「有些事情並不是現在就能說清的。」
「我便長話短說了。」
「我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在,以後都不會回宗門。」
姜南臉色一變,道:「太一宗的第七峰長老是你,不是他。」
「究竟是什麼樣的使命能讓你放棄師門,放棄名譽,獨自在外那麼長的時間?」
入夜的鳴鸞澗顯得格外陰沉,天上那輪明月被烏雲籠罩,鍾弈的面上也蒙了層陰翳。
「原本完整的世界壁壘正在一點點被人撬開。」
「這道分隔我們與其他世界的『門』出問題了,它被人撬開了門縫,需要有人合上。」
姜南不贊同道:「僅憑你一人怎麼可能……還不如大家一起。」
鍾弈的眉間划過無奈:「宗正盟那邊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人各懷心思,生怕自己多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