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瞧不起人,老子要發財,老天都攔不住,老子....回趟老家就有大把的錢花....」
男孩抿著嘴,目光小心的往外看了一眼,趕緊蹲下身,把鞋墊底下藏的十塊錢摳出來。背對著門,把錢捲成細條條,忽地發現樓下聲音沒了。
咚咚咣咣鐵樓梯聲音響起。
男孩緊張扯開褲腰帶,把錢塞進褲子腰頭的位置。
等到徐二柱拎著一瓶白酒,哼著老調子回來,男孩已經佯裝在收拾東西。可能心情格外好,徐二柱見到男孩只是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並無以往拳打腳踢。
「要不是確定你是我的種,不然早把你賣了,生的一張晦氣的臉,見了就生氣。」徐二柱呲呲牙,一屁.股又坐在草蓆子上,就著剩下半包花生米,看著電視,喝著白酒。
沒到半小時,頭歪在一旁鼾聲四起。
徐萬里,本名取自鵬程萬里的意思,見徐二柱熟睡,墊著腳尖走到跟前,抬手把喝剩下酒瓶拿走。
倒一半在撿來廢棄酒瓶里,回頭看了眼沒醒的徐二柱,扯掉褲腰帶,對著瓶口噓噓放水。
晃悠一圈,倒掉一部分,跑到自來水水管跟前,把顏色沖淡,然後使勁晃悠均勻。
又輕手輕腳的放在原來位置。
徐萬里背著編織袋,拎著廢棄酒瓶飛快下樓。小賣鋪的老闆見他下來,還衝背影喊了一聲,「撿垃圾賣錢,別忘記還我錢,你爸可是欠了不少。」
徐萬里一口氣跑天天橋下面,那裡有幾床破棉被,晚上的時候經常有拾荒流浪漢,還有乞丐在這裡過夜。
白天他們去市中心,火車站等地乞討,晚上回到這裡過夜。
但凡有口吃的,他們都會在這裡睡一天。
徐萬里拎著小半瓶白酒過來,在那裡賣了一塊錢,幾個流浪漢一毛,二毛拼的,喝酒的時候,一口兩口的分。
「小孩,有煙沒?」一個髒的已經看不出人樣的流浪漢,頭髮打成結的披在肩膀上,鬍子遮了半張臉,手裡有個紙盒子,全是地上撿回來的菸頭。
露出一口大黃牙,把撿來的菸頭在嘴巴里咂咂,過過煙味。
可把徐萬里噁心的,胃裡不斷上涌,拎著喝完酒瓶撒腿就跑。
*
陸可為人醒來,發現自己在行駛的車裡,而不是救災安置點帳篷里,當時就發了瘋。徐慶年好話說盡,「是你母親要求我們帶你回去的。」
「我沒同意,我沒答應,誰讓你們做主的,趕緊把我送回去。」陸可為真不是好相處的人,他也就是在周方圓眼裡乖一點,聽話一點,乍一看像個好弟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