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慧嫻攥緊苗銀玲的手,勸慰她,「不會,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於藍。沒人知道你的辛苦,我都知道,你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於藍也知道的,她那麼懂事善良,她知道你做的這些。她會原諒你的。」
苗銀玲還是慟哭。
鍾慧嫻看著她哭,眼淚也跟著掉落,嘴巴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猶豫了,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老莊走了,於藍也走了,他們都走了,就剩下我一個,怎麼會這樣啊。」苗銀玲想不通,緊閉著眼睛十分痛苦。
鍾慧嫻倏地抓緊她的手,人猛吸一口氣,「銀玲啊,你...你有沒有想過把周方圓接過來。」這個想法從於藍去世,就醞釀在她腦海里了。
可那個時候苗銀玲情緒崩潰,沒辦法提。可現在都過了兩年,她看著苗銀玲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個大房子裡,空蕩蕩的,孤零零的。年齡也大了,身邊也沒有人。
那個孩子也是自己一個人,身邊沒有家人。雖然現在承認做錯了,也彌補不了什麼。但是起碼能給那孩子穩定經濟支撐。
聽說東山市很窮,之前也說家裡房子塌了,也沒上過學什麼的。
誰料,鍾慧嫻剛提及那個名字,苗銀玲猛地瞪大眼睛,所有虛弱和哀傷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和厭惡。
「不許提那個小畜生的名字,我最恨的就是她,我恨不得她去死。沒有她的出現,我的於藍本該好好的。」暴戾的怒喊聲充斥整個臥室,直挺挺的身板,喊完之後咣的砸到床上,呼呼喘著氣。
眼中迸發著滿滿的怒火和恨意。
鍾慧嫻想要彌補,也在後悔和自責,她雙手死死抓著苗銀玲的手不放,「銀玲啊,是我們錯了,真的是我們錯了。那孩子其實最無辜,也是最可憐的。」一想到曾經被裝在麻袋裡孩子,渾身上下被打的淤青充血,眼淚就嘩嘩往下落。
「別在固執了,也別在怨恨那孩子,是我們錯了,我們對不起她。」鍾慧嫻不停認錯,年齡越大,回想起當時做的事,才發現錯的厲害。
苗銀玲五官扭曲,奮力掙扎開的雙手,坐起身狠狠的推開鍾慧嫻,怒眉豎眼,撕心裂肺喊著,「我沒有錯,錯在你的粗線大意,竟然讓她找到雲海市。我哪裡錯了,她沒出現前一切都是好好的,所有災難都是她出現之後。她就是災星,惡魔,因為她開始,所有都變得不醒。老莊被氣死了,於藍也死了,這一切都因為她。」
「苗銀玲,你失心瘋了,她那個時候還在於藍肚子裡,老莊的死都算在她頭上?你說一切都是好好的?那我問你,於藍這麼多年來為什麼要吃西藥,還要喝中藥?你眼中一切都好好的都是假象。於藍在你面前假裝的,她知道如果她不好,你就不好。她逼著自己好,可實際她常年靠藥撐著不是嗎?
她按照你的想法生活,你說結婚生子,她聽話的結婚生子。
她實際就只是為了你活著。
老莊的死,她心裡不難受嗎,身體那樣破敗不成樣子,知道肚子孩子能留下,她那麼開心。可我們欺騙她,趁她生產疲憊昏迷的時候,找個死胎騙了她。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這個,我就不該為了錢聽你的。她多愛那個孩子,你比誰都清楚。銀玲啊,真的是我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