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還有一張棗紅色的光滑水亮的長桌子,桌上有個筆筒,裡面插著很多鋼筆......
現在,老頭手裡掐著一根削了半截的鉛筆,手底下是手工縫製起來的粗糙黃紙本。
那黃紙表面粗糙,一頁頁像小學生的作業本。書架上已經擺放了一排這樣黃紙本本。
鄭雁鴻知道,那實際是老頭的日記本,或者記事本。
坐在老頭對面,看著手裡那半截鉛筆,鄭雁鴻無奈至極,「送你鋼筆,原子筆都不用,送你日記本也不用。這鉛筆哪裡好,時間久了受潮筆跡就淡了。」
「淡了就談了,一個糟老頭的記事本留下來讓人看著徒增笑話。」白靖遠看的透徹,也不在意這些。
老頭有一手好字,寫滿一頁合上再把黃紙本放在架子上,轉頭問起,「你說的書呢?」
「不是說好不看嗎?」
「總的看兩眼寫的什麼吧。」
鄭雁鴻把包里書全拿了過來,自己新書遞給老頭,又把幾本書放在桌子上。有兩本書很新,還帶著塑料封皮,《幾何原本》《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
這兩本書一放下,老頭瞥了一眼就挪開了。
兩個人各看各的書,唐艷秋做飯很快,招呼兩人出來吃飯。
非常簡單的小島家常便飯。
唐艷秋手藝算不得好,鄭雁鴻和白靖遠兩人得捧著,說不好吃,人家會撂挑子不干。
吃飯的時候,鄭雁鴻說自己外面趣事,老兩口邊吃飯邊聽。
「他們說我嘴巴毒,難道我說的不是大實話嗎?」鄭雁鴻覺得自己說的很好,對人認真,就這還被人批評,說讓她圓滑點,人都喜歡聽好話。
「忠言逆耳,良藥苦口。理是這樣,但是也得顧忌點。」外甥女的性格,唐艷秋知道。
「姨你是不知道,我在東山市有一場新書籤售會,我遇到砸場子的了。」鄭雁鴻到現在都記得那事。
老頭一聽來了興趣,抬頭問,「什麼砸場子?」
「我遇到一個破小孩,穿著一身校服,初中生的樣子,能過來的應該都是我書迷才對吧,她不喜歡我的書,我這邊新書籤名,她在旁邊撕我的書。」
「霍。」老頭驚訝一聲。
唐艷秋皺皺眉,「小孩有些極端啊。」
「可不是,我都快被氣死了,撕的一地都是紙片子,狂傲的很。初中生十幾歲吧。」鄭雁鴻自動省略一些不必要的。
「她為什麼撕你的書?你肯定幹什麼了?」老頭笑笑。
鄭雁鴻說了句,「可能我書里有些情節惹她不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