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愛很狹窄,說那是愛都是假的,是你的控制欲,掌控欲。」
周方圓聲音忽的拔高,眼神凌厲,「你掌控不了她的生死?她死了,脫離你的控制。你怒了吧,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你憤怒來源不是她的死,而是你辛苦籌劃的所有,一夕之間全都沒了?你是該狂怒啊,因為什麼都沒了。」
苗銀玲渾身發顫,哆嗦,像是冷的,也像是嚇得,她嘴唇抖著,粗喘著氣,眼中慌亂又迷茫。
周方圓湊近她耳邊,聲音低沉,「我懂你哦,我養父周金山死的時候,我傷心也難過,也恨他的無能和窩囊。怎麼能軟弱成那樣呢?甚至他想死,還要帶上我?我給他說過無數遍,我將來會養他,我會掙好多錢,我會讓他過上日子的,可他還是死了?你懂吧,我快氣死了。那種你為了明天拼命幹活,為了他不惜和人拼命,他自己上吊了?哈哈哈哈。」
周方圓的笑容在苗銀玲耳邊放大,先是索命的鈴聲,她本能恐懼的向後退。
手臂被抓著,死死晃動掙扎,
「我身上應該有你的血,所以我們有點像吧?莊於藍死了,你把憤怒轉移到我頭上?然後你沒發現你光有憤怒?沒有愛嗎?你的淒悽慘慘有幾分真啊?她墳墓每次過去都是一層厚厚灰?我都要擦很久。逼我寫作?為了不讓讓人遺忘她?你恨我,又要利用我的理由?我不知道?」
周方圓站起身,走到旁邊靠牆的椅子上,掏出一本嶄新的《一眼天堂》「老實在醫院呆著吧,別給醫護人員添麻煩。」
把書放在床上,「記得哪幾頁嗎?多看看,你就像個小丑似的在她跟前滑稽表演你的母親,她都知道哦。」
苗銀玲盯著從床上那本書,熟悉的封面,眼神閃過未知的恐懼。
*
家裡,唐艷秋在廚房忙活,她今天一早去市場買了韭菜,鮮嫩鮮嫩的韭菜,配上雞蛋粉條,包個韭菜餃子給圓圓吃。
住了一段時間,唐艷秋發現無論她做什麼,孩子什麼都吃,不挑嘴。就是飯量不怎麼大。
飯桌上看著孩子吃得香,唐艷秋越發有幹勁,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就一天三頓飯,她想著法子變著法子給孩子做吃的。
只是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圓圓今天背著包出去,沒說去哪,可接電話的時候老頭接的,醫院那邊打來的。
唐艷秋這個心裡翻來覆去的,剛切了韭菜,干不下去了。摘了圍裙到書房看看某個心大的人。
白靖遠在周方圓書房裡看書呢,今天外面太陽實在太大了,在小公園呆了一會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