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圓聽得清楚,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嘴角冷笑怎麼都壓不住。
男人還在打電話,似乎說口渴了,弓著身子去夠桌上水杯,似乎有些燙,只淺淺泯了一口,水杯匆忙的一放,繼續打電話。
透明的玻璃水杯,鐵絲過濾網下面一半都是茶葉,茶湯是黃褐色的,濺出來的茶水都是帶顏色落在稿件上。
雪白的稿件封面上,那幾滴暈染的淺黃,像極了小時候雞拉的糞便。
周方圓重新走進去。
打電話的胖男人後背離了離椅背,沖周方圓點頭笑下,示意她先坐下。
周方圓卻沒有,她逕自走到辦公桌前,移開玻璃水杯,抽出自己稿件。
刺啦一聲,把稿件封皮上撕下來,揉搓成一團扔到腳下垃圾桶里。
胖男人瞠目結舌,接著電話人都愣住了。
周方圓背脊挺得筆直,嘴角帶著淺笑,目光直直看著對方,不退不避,不卑不亢,「周方圓,你記住這個名字。能吸引讀者,被市場接受認可的唯一理由,是我寫的故事,絕不是因為我殘疾的腿腳,貧苦困難的家庭。」
葉星走出辦公樓的時候,周方圓人坐在不遠處的報停邊上,報停前面有個木板台子,上面簡單鋪了一層布,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雜誌。
周方圓手裡翻著一本雜誌,看的認真。葉星走到旁邊,才發現人,笑著說,「老師,對不起啊。」
葉星輕緩的嘆口氣,「好飯不怕晚,酒香不怕巷子深。」
周方圓把手中的雜誌遞過去,笑著說:「老闆給推薦的雜誌,這上頭還有徵稿啟事,我準備投稿給他們。」
葉星看書皮,《小說故事會》。
皺了皺眉頭,「你要是準備投雜誌連載的話,我倒是知道幾個比較出名的,比如:《青春》《五月》《文學寄語》《青年花語》這些都是正規的文學雜誌,我也有朋友也會受邀寫些短篇給他們投稿,」《小說故事會》?
啪嗒幾下,看報停的老闆又扔來幾本,還特別高興的,「學生,他說的這些雜誌我這也有。不過在我這賣的好的可是《小說故事會》,裡面故事可比那幾本好看,就連剛識字的小學生都會翻來看看。你看看你手那本,這個月剛出沒幾天,你看被翻的都卷頁。什麼文學不文學的,咱尋常老百姓看不明白,就看個精彩。好看,吸引人的故事,半個月出一期等的人多得是。」
周方圓笑著幫葉星老師翻到徵稿那一頁,「老師,他們這還收恐怖靈異呢?說不定也要我的稿子呢。」
問老闆價格,付了錢,就要了手上這本翻的卷邊的。
回到家葉星看了看《小說故事會》上文章,確實,文學性少了,故事性更強,普通讀者更會傾向這類故事來閱讀。
「老師,見了這麼多編輯,他們說的對。我是新人,沒什麼人氣,也沒有固定的讀者。即使出版估計也是擱置在書店落灰。我是新人,我也年輕,沒人氣,沒讀者我就去吸引讀者,有龐大的讀者基礎,我不信我在市場裡站不住。全國那麼多人,總會有像老師這樣讀者,喜歡我的故事。第一篇吸引一個讀者,第二篇吸引一百個讀者。而且,老師,我並不討厭那些人說的市場環境,以及人群受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