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湯喝完,關卿伊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果然不錯。」
「你覺得好喝就行,那我晚上讓她們再去熬一些來。」沈純道,「你臉上現在都見不到什麼血色了,還是補一補為好。」
關卿伊勉強笑著說:「這群大臣們可都還心懷鬼胎著呢,瞧瞧這些奏摺,大都是一些無用的廢話!這都是在探我的底呢,是要看看我到底能熬到什麼地步。」
「有沒有關於削爵方面的摺子?」沈純問道。
「有,當然有,這個怎麼會沒有呢。」關卿伊抽出一疊奏摺出來道,「大多是勸我三思,再加上幾個溜須拍馬的,說有用話的也是寥寥無幾——哦,對了,居然還有一個提到了我二妹妹,說她嫁的就是安義侯府,我們姐妹倆又素來親近,以此來勸說我不要動手的。」
沈純聽著也覺得有趣。關卿伊與皇家這幾個兄弟姐妹的關係都不能稱得上親近,除了關克昭這個親弟弟和那個現在身懷六甲的六妹妹之外,再沒有什麼關係能稱得上是好的了。
沈純想了想,問道:「說起來,當初二長公主出嫁的時候我是有所聽說,她嫁的那位安義侯府家的公子好像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來著。」
「美男子不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是真的。」關卿伊說,「這群世家公子哥兒都是在太學裡頭由朝廷供著讀書,最後不說舉人,至少一個秀才是考中了的。這個徐秀卻是實打實的一事無成,到現在也只能勉強掙個童生。他這個人沒有能耐,一直都巴巴地指著有朝一日繼承他爹的位子呢。」
沈純點點頭:「這我也略有所耳聞。其實不瞞你說,那個徐秀我也算是認得,畢竟他也常是我春意樓的座上賓……那如果這次削了爵,他家便是最坐不住的了。」
關卿伊冷哼一聲:「是啊,我那二妹妹肯定還得回頭撿一撿這些年來稀薄的骨肉之情,上趕著來我這兒說說好話求求情呢。」
她這邊話音剛落,有小宮女就從外頭快步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大長公主殿下,二長公主殿下在外頭求見您呢,說是正值休沐,要找殿下您聊聊家常呢。」
沈純聽到這兒不由得失笑出聲:「哈,這可不就是巧了嗎?你這嘴跟開了光似的,可真是說什麼來什麼了。」
「那我只能說是來的正好了。」關卿伊抬眼吩咐道,「回去告訴她,御書房內不便敘話,就請她先去攬月殿稍候片刻吧,本宮先處理完手頭這點兒摺子就過去。」
小宮女答應著退下。沈純看著桌面上堆疊如山的奏摺笑道:「你處理完摺子就過去?這是要讓她等到天荒地老了?」
「只是先支開她,讓她多坐一會兒我們再乘步輦回去。」關卿伊繼續拿起硃筆,一邊看著摺子上面的內容一邊說,「省得她以為我對她有多上心多熱情,最後還空自白高興一場。希望她能夠識時務知難而退,就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