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你已經很棒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刨沙子呢,不像你,已經在跟大人物爭風吃醋了!】
斐星予一股腦走出老遠,從小山上下來,徑直走進周圍的瓜田裡去。
瓜田裡很陰暗,地勢也比小山複雜,盤根錯雜的瓜藤連在一起,他一腳踩空就聽到「咔嚓」一聲,一個大瓜直接被他踩成兩半,露出裡邊鮮紅的瓜瓤。
然後他在瓜的後邊看到了一隻巨大的大公雞。
大公雞原本正用喙頂著大瓜前行,現在瓜驟然破裂,瓜瓤直接噴濺了它一臉。
它立刻受了驚,身上的羽毛根根豎起,身形直接比之前擴大了不少,它警惕地盯著面前的人,然後發出一聲尖利的叫喊。
這個叫聲就像是一道信號,周圍的角落裡也傳來或大或小的尖叫,瞬間連成一片。
很快,從瓜藤深處又拱出來更多公雞,它們的體型比斐星予面前的這隻略小,應該是一夥的。
斐星予的瞳孔頓時一陣緊縮,一張小臉立刻就白了下來。他眼前的世界逐漸變紅,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血,和公雞。
兩年前,斐洺瑞也曾帶回來一隻小雞仔。那個男人高高在上地看著他,仿佛他和被裝在紙箱裡帶回來的雞仔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對方笑著,表情卻陌生又冰冷,「你就不能表現得稍微開朗可愛一點嗎?都不跟小動物親近,你知道那些媒體怎麼說你嗎?像個怪物一樣!」
男人拽著他的手一點點伸向雞仔,強硬地將他的手按在雞仔的背上。
雞仔被關久了已然受了驚,回首就狠啄了斐星予一下,帶來一陣麻木的疼痛,斐星予站在原地,看著血一點一點滲透出來,耳邊縈繞著的是男人的聲音
「對,就像是這樣,摸摸它,手不要離開!我得找個攝像機過來,我得拍給那些媒體好好看看,你可不要再拖我後腿了!」
現實與回憶重疊,仿佛將他拉入了舊日的噩夢。斐星予下意識攥緊了手,指甲刺進肉里迅速將男孩白皙的手心掐得通紅。
「喂,你幹什麼啊?突然僵立在這,該不會是因為看見羽毛密集恐懼症犯了吧?」一道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就像是一把快准狠的剪刀將過去的虛影一刀剪成兩段。
斐星予感覺到自己被人拎著後領帶了起來,那人的力度不小,拎孩子的手法絕對稱不上嫻熟,還帶著他還搖晃了一下,晃得他眼前一陣發花。
他的視線對焦了很久,這才看清抓著他的青年的臉。
青年揶揄地笑著,眼角彎起就像是一隻壞到骨子裡去的狐狸,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從唇下微微露出的犬齒。
那人看著他,就像是一束過於強烈的陽光直接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