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殷沒有回應。
斂著眼,低垂的睫毛上凝結著細小圓潤的水珠,面色蒼白,沉寂得仿佛死去。
失血的唇角卻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似無聲嘲諷。
池魚:真·教科書般的變態殺人狂之冷笑。
反派都有多疑的共性,池魚猜想他這是不信她,眼珠子一低,戲精上身地輕輕嘆息一聲:「況且……實話與你說也無妨,左右你也曾是我夫家的的堂哥……」
「你知道我一直愛慕臨故淵,可他從來不搭理我,還將我休離了。」 池魚說到這,做作地哽咽了一下,壓著眼角,「我聽聞他已經被蘭溪邱氏看中,收招進去。便想你這麼好的資質,若是身上沒有魂毒負擔,自然也能去蘭溪。我……我沒別的念想,如果你還需要我為你療傷,便讓我占用你身邊一個隨從的名額,跟去蘭溪,讓我偶爾還能見到臨故淵就行了,你看怎樣?」
她若是更改了主線劇情,自然是要想辦法參與其中才能搞事的。不過她沒指望臨殷會答應,就順嘴那麼一說圓謊兼帶賣賣慘,沒戲便自己找途徑再進蘭溪。
咽了口口水,卑微道:「不答應也無妨,你只需放過我,別殺我了我,行嗎?」
這段賣慘的話對臨殷而言當有較高的可信度。
他這幾年該沒少聽見原身為了臨故淵竄天入地折騰的奇葩事跡,三觀全無。只要沾邊臨故淵三個字的,她就跟條瘋狗無差,得人就咬。這樣一個人,為臨故淵放下殺身之仇,與虎謀皮,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嘀嗒——
泉邊樹葉上水霧凝聚成滴,自葉尖垂落,在水面震盪開圓形的漣漪。
池魚待在原地久久沒等到人回話,焦躁地抓了抓頭髮,摸到一手沾濕的水澤,稍嘆霧氣何時變得這麼濃了。再抬眼,眼前便只剩下了霧蒙蒙地一片。
霧嵐又飄渺起來,
像是一道在眼前合上的幕布,轉瞬吞沒掉臨殷的身影。
池魚耳朵很是靈便,在霧氣聚攏之前的一刻聽到了水響,
很輕的一聲,像是什麼滑入了池底,隨即銷聲匿跡。
那聲響讓人介懷,池魚回想起臨殷蒼白的面色,結合原線內容,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臨殷那廝這麼久沒動靜,莫不是魂毒毒發,快死了?
1000點文檔有過記載,他這次毒發,發得格外嚴重一些,保不齊現下熬不住,已經暈死過去。
外頭守著臨殷的死士,他毒發卻連聲救命都不喊,悶聲不響,也不提前驅趕走她這個明顯不懷好意的人,厭世感簡直爆棚啊。
池魚被自己這個腦補虐到了,想哭。
所以他剛才光給作值,沒起身安排了她,是感覺自己人之將死,突然善良寬容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