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殷起初並不是想來同她發難的。
南鈺起身去到船頭,說準備和池魚換班不久, 陸白芷和臨故淵便相繼從調息中醒來了。
陸白芷在與魔炎鳥一戰中收了輕微的傷,那傷口遲遲未愈,引得臨故淵分外在意,主動要給她療傷。
兩人剛一同經歷過生死,久別的疏離在擔憂的眸光中一觸, 便化作了淺淡的曖昧。
一個淺笑含情,一個低首羞澀。
饒是臨殷這樣不染風月之人,也看出了氣氛之中淺淺的情意。
不知怎的,忽而想起了枯坐在雲石上伶仃憂愁的背影,和那一雙黯淡失神的眸。
心口微微一動,便起了身。
結果呢,
她並沒有想像中的憂愁,調戲弟弟調戲得正歡,狗爪子在人身上摸了一把,轉過身便竊笑得直白又變態。
眼睛滴溜溜亂轉,分明是在想什麼齷齪事。
他真實瞎了眼,白操了一回心。
……
南鈺早在臨殷現身的剎那站了起來,聞言轉眸看向池魚,以及那她背在身後抖得宛如篩糠一般的手,直覺自己不該呆在這,否則要出事。
然而行舟內外就兩個分割開的空間,屋裡已經有了陸白芷和臨故淵。他想了想,走上前拱手道:「主上,我暫且迴避一下。」
臨殷未應,
南鈺倒也習慣了他這副沉鬱寡言的樣子,沒有多心,迅速低著腦袋進屋去了。
他挑簾進到行舟內艙,臨殷則邁步走出甲板,
門口在他背後封上結界,饒是外頭就是廣闊的夜幕星空,池魚卻感覺像是被關進了小黑屋,一剎那驚慌起來。
……
知道臨殷有魔族血脈這事該不該招,應該怎麼招,她還沒想個最佳方案出來。
於是池魚決定後發制人,見招拆招。仰著腦袋,笑吟吟只等著臨殷先發難。
臨殷在原處立了一會兒,垂眸望著她,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消化著某種晦澀的情緒。
打量她的眸光似劍,從頭到腳,一寸一寸地挪過,冷淡地評估著。
池魚說要按捺,到底是受不住那樣的視線,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往後退了一步。
「哥哥在看什麼?」
這一問,果然結束了她的煎熬。
臨殷的眸稍稍一抬便從她身上錯開,冷淡:「看你有什麼稀奇的。」
池魚一腦門子問號,展著雙臂,自個也低頭看了看。
末了,臉不紅氣不喘,朝他好奇問:「那可看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