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倉皇茫然地仰頭看著擋在她身前的臨殷。
他的雲袖無風自動,承了一道天雷也無關痛癢,
月光如清幽泉水,輕輕游過他如瓷如玉的面容,加深了那膚色的冷白質感,更顯冰寒與遙不可攀。
也潛藏了那一雙陰鬱墨瞳之中的情緒,變得無可捉摸:「不願意?」
池魚咽了口唾沫,心裡無比怪異地想,他竟然真的為她擋了一次天雷了。
還是她違背誓言,對他起了殺心的天雷。
這位大佬,什麼路數?
然而說什麼都無用了。
這一道天雷直截了當地揭穿了她潛藏在乖巧慫包的皮相下面的叛逆,
池魚蹬著腿,往後退了些許,假情假意地彌補:「我可以解釋,我沒有想害你,就是在心裡罵了你幾句,這雷他劈得不准……」
淡淡:「你在意我是半魔麼?」
池魚剛說過一次謊,要說點實誠的來填補一下內心的虧空:「有點在意,畢竟我聽說混血的都長得好。」
臨殷笑出了聲。
胸腔震動,肩膀都在顫抖,含笑的眸像是一團水中暈染開來的墨,詭異而別具美感。
他這個笑法,池魚覺得隨時可以收穫一個999,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體驗一次透心涼。
然而沒有。
系統又給了她一次稍顯不足的998。
臨殷終於笑夠了,修長的指尖垂下,觸到她仰起的臉頰,輕輕撫摸過她的眼角。
她的眼神里有畏懼,有膽怯,有不解與迷惑,更有不悅與腹誹。
真實而靈動,觸手可及。
偏偏皮實,怎麼摔打也不會壞掉,怎麼恐嚇也不會逃掉。
他在對話之間興起過太多次的殺意,
她也有。
但現下,他們還是可以安然無恙地相對而坐。
臨殷忽然覺得,有那麼一個人可以長久地走在他身側了。
似笑:「你跟我,我護你,如何?」
池魚:「???」
套路竟然不是威逼,而是利誘?
她真的是不太能懂陰晴不定的神經病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池魚思量一圈,大概是對方下猛料再讓一般的談判技巧給的錯覺,她現在隱約覺得做人家的死士,也不是那麼難接受了。
亂世之中,有個大腿抱著,能省掉多少心力,少去多少折磨。
再退一萬步,就算是這個任務最後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