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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船艙外夜風寒涼。
血紅的誓約消散在空中,印進她的後頸,在那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記號。
兩人締結了契約,
池魚再仰頭細看臨殷的眉眼,恍然覺著他沒有從前那般沉鬱可怖了。畢竟她都是他手下的爪牙了,可用的地方很多,他不會再對她喊打喊殺了才是。
於是池魚的背脊稍微挺直了一些,說話也大聲了點,抱著手臂,笑吟吟地在寂靜下來的場合中沒話找話:「哥哥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咱們還是進船艙裡面吧?這外頭冷風吹得人怪冷的。」
她身上被雷劈出來的傷已經被【治癒】治好了,進去也不會被人發覺異常。
臨殷還有最後一步要確認:「轉過去。」
池魚心知他要看什麼,乖乖背過身去,還配合地扒拉著自己的領口,讓他去看她後脖頸上面的印記。
本以為他只是看看,池魚伸長了脖子,安靜地垂著腦袋等候著:「喏,印記刻上啦。」
「嗯。」
伴隨著這聲低沉的輕語,脖頸上忽而有了一點微涼的觸感,
池魚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背脊僵硬起來。
她脆弱的脖子就在他的掌下。
這種為人掌控的感覺,有了契約的束縛更加強烈。
臨殷的指尖拂過那殷紅的印記,仿佛是確定它不會被輕易地抹除,力道漸漸加重,唇角的弧度卻也輕微地揚了起來:「你的『功法』可以抹除死士的契約?」
池魚被他掌控著,無法回頭。
心裡卻是一個咯噔,害怕他好奇心上來,為了求證她死後復生能不能洗掉契約的痕跡,真把她給殺了。
「不能的,死士的契約在魂靈之上,肉體復生如何能洗掉?呵呵呵呵呵,哥哥別開這種玩笑了,怪嚇人的。」
這個事兒池魚和系統詳細諮詢商討過了,她在「池魚」這具身體上再怎麼死而復生地刷機,也刷不掉契約。但是等她完成了拯救世界的任務,拿上空白卷轉生重新活過,那契約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是麼?」他多疑的毛病上來,輕飄飄的話帶著千鈞的力道,「那你為何這樣輕易地答應了與我締結契約?」
池魚:MD,敵軍投降太快你還沒有成就感是吧?
池魚只能逢迎著他的想法,諂媚道:「我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哥哥願意放我一條生路的話,我自然願意選一條更合適的路走。咱們相處這麼多天了,哥哥難道還不知道我的脾性?我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從前那些帳,只要哥哥不計較,我保證不會翻舊帳的。」
這話臨殷倒是信了不少。
秦年年同在蘭溪,她復仇的願望卻並不強烈,看著往日的仇人雖然不喜,希望她出醜,卻沒有非要置她於死地的執念。
她的執念只在臨故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