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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一大圈,該死就得死。
臨殷上回見她被樂璇所傷時說過的八個字, 她記得清清楚楚。
他撫摸著她臉上的早已消失的傷痕:「若有下次, 我殺了你。」
他不喜歡看她受傷, 很不喜歡。
不喜歡到會變得狂暴生氣起來,直接殺了她。
池魚不懂這個邏輯, 但神經病的思維有幾個人會懂呢?
她瑟瑟發抖著想,【五感封閉】雖然會讓她無痛覺, 臨殷殺掉一個沒有反應的人怕會沒有滿足感。若他的情緒無法得到宣洩, 真對她的魂靈下手, 可真的無路可走了。
她可以在被殺的時候喊得淒涼悲慟一點, 再求個饒,興許能讓臨殷少殺她兩次。
故而斟酌再三, 還是悠悠轉醒了過來。
……
實發突然,且身受如此陷阱,
臨故淵想都沒想過要臨時將臨殷召喚過來,為他解決掉目前的困境。且池魚已經昏死過去,無人可以利用絲緣珠聯繫到他。
但臨殷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玉石階梯的盡頭, 出現在他的身前。
臨殷的氣息未能收斂,
兩人的法力意外地相撞,臨故淵唇色驟白。直覺若月輝之於螢火,臨殷的靈力浩瀚無邊,呈摧古拉朽之勢朝他壓來。
如岳一般的威迫在他的寸寸經脈之上,引得他靈氣猛滯,法力逆流攻心,被震飛出去,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臨故淵被身後的方走出玉石階梯箭陣的陸白芷以手掌撐了一下,方止住退勢。
焦急道:「兄長,是我!」
臨殷抬眸,
浮動的墨發之下,是一雙陰鬱血紅的眼。
那血色沉暗,更趨近於血染至濃的色澤,沉得化不開,收斂進無盡的暴戾與邪獰。
臨故淵心裡咯噔一下。
只一遲疑,手裡早已昏死過去的池魚便被他憑空抓了過去。
池魚如今的模樣已經不能看了。
渾身烏黑,衣服被血污染髒,肉眼可見的洞穿傷就有四處,皮開肉綻,依舊在往外溢著血。
臨殷只單手托著她的脖子低頭看了一眼,便挪開眸去。
面無表情將人按進懷中,按得手指指尖都微微發白。
嗓音低沉。
「她跟著你,你便容她受傷至此……」
寸寸尖銳的冰霜在崖壁之上飛快地蔓延。
「你無礙,」臨殷望向陸白芷,「而她無傷,只有我魚兒該死,是麼?」
那空洞極寒的眼神,已是在看一個死人。
陸白芷被他的眸光掃到,一瞬間心神失守,甚至有種瀕死的錯覺。
口舌發乾: 「不,不是……」
臨故淵還是第一次見身為兄長的臨殷以如此偏執狂怒姿態示人。
身上莫名汗毛倒數,微微抬手,護住了身後的陸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