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回不一樣,臨殷是被驚醒的。
他在混沌之中朦朧地感知到什麼,像是人在懸崖邊上一腳踏空,心口陡然刺痛。
驟然睜開眼,眼底的戾氣凝成濃墨,染著暗紅的血色。
池魚出事了,他想。
也只有這麼一種可能,一點在意,能驚醒他。
可傳來的血腥氣淡得幾乎不存在。
他沉默著,又冷靜下來些許,「看到」那頭的池魚舒舒服服,又以一個彆扭的姿態抱著自己,歪在溫泉池裡,鼻下一點被指腹擦拭而斜開的血痕,眼珠子滴溜溜四處亂瞅。
臨殷:「……」
每次見面,她都能玩出新的蠢花樣來。
臨殷懶得理她,又要閉目入定,卻不知怎的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切斷絲緣珠的聯繫。
聽她開口,清脆含笑的嗓音像是初春的新芽,從裡到外透著勃勃生機,撲面而來。
他眉眼之間的沉鬱戾氣倏忽消散了些,被打斷入定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地回她一句:「沒有。」
池魚:「哦哦,這樣呀~」那就好!
禮貌性地打過招呼,探了底,知道他在閉關不喜歡人打擾,池魚也便安靜下來了,準備等他「掛斷電話」。
等了半天,沒等到絲緣珠的光芒淡去,反倒臨殷破天荒地主動開了口,清清淡淡:「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第97章
實話實說,那還是有的, 話癆豈能無話說?
且最想說的還是那句老話:「哥哥, 你知道嗎,我現在好強。」
池魚真的很佩服那些小說里扮豬吃老虎的男女主們,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隱忍下來的,能謙遜地在人前把十說成一。她不一樣, 她想把一說成十,一百也行。
問題是不能。
這世界不是她的主場, 她只是一個小女配, 外掛露餡了容易被人錘死, 眼前這位還是威脅性最高的一位。
所以她抿住唇,死死將這句話咽了回去。
換了個委婉的, 報告道:「哥哥,我又晉級了些。」
「玄仙?」隔著絲緣珠的距離, 他並不能直觀地看出她修為的狀況。
「還沒呢。大羅金仙后期, 摸到瓶頸了。」一頓, 小心試探, 「哥哥最近閉關,可聽到外頭有什麼動靜?」
「未曾。」
「啊, 是麼~」池魚寬了心,閉五感是完全與世隔絕的。
怪的是,他居然還是感覺到了絲緣珠的動靜……
臨殷睜開眼:「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