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單手反執劍,將【天忍】刺向秦年年的胸膛。
秦年年求生欲迫使,用手死死抓住劍鋒,試圖阻止死亡的到來。
涕泗橫流著,啞聲求饒:「我、我錯了,池魚,池魚!你爹娘還沒死!昨晚第一次刺殺失敗了,他們還活……」
……
池秀兒跑到跟前時,秦年年尚未斷氣,在掙扎一般地抽搐著。劍刃刺穿了她的心臟,這樣的致命傷勢一看便搶救不回來了。
「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池秀兒全沒想過會那個平日裡總是一臉笑、看著慫慫的南魚兒竟然會有如此殺罰果決的一面。在匯英所有弟子面前啊,她怎敢如此張狂,說殺人就把人殺了?!
縱然意外駭然,池秀兒在明白已經阻止不了事態發展之後,選擇了作壁上觀,不摻和進這個麻煩來。
在她跟前停了下來,只開口道,「別以為臨殷如今有機會拜入師尊門下,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當眾虐殺比自己身份地位高的弟子,你只有一個死字!」
池魚沒應聲,踩著秦年年的肩膀,沉默著將劍從她身體內抽出來,甩掉劍鋒上的血。
從池秀兒的角度看去,池魚的頭微微低著,碎發散落下來,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翳,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或許是她當眾殺人的舉措和過於驚世駭俗,當她不做聲時,池秀兒的心跳也有些加快了。甚至在池魚明顯欲要回身的動作之前,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
然而池魚轉過來時,表情卻不如她想像中的冰寒暴戾。
依舊是平日裡三分呆愣,兩分無辜的模樣,朝她嘻嘻一笑,無辜道:「師姐在說什麼呢?」
她這一笑,臉上還沾染著未乾的鮮血,那天然黑的模樣,嚇哭了多少圍觀的低階弟子。
就連池秀兒也經不住哆嗦了一下,深深皺起眉:「你……」
池魚收起【天忍】:「我同秦師姐鬧著玩呢,師姐好心,在陪我習練幻術法訣。喏,人家現在好好的,池師姐說什麼殺不殺的,莫不是也中了我的幻術?」
池秀兒呆了片刻,「你說,幻術?」
兩步倉促繞過池魚,去看躺在地上的秦年年。
她還是一身的血,但胸口上兩指寬的傷口消失不見,皮膚光潔,就連那隻被當眾斬斷的右手,也好端端地長在她的胳膊上。生命體徵一概正常,只是人暈了過去。
池秀兒呆立當場。
明明一切峰迴路轉,虛驚一場,她卻忽然有種身處寒冬的錯覺,渾身發冷。
不可能的,她自己就是幻術造詣頗高之人,百分之百清楚,她絕沒有中幻術。
池魚背手站在池秀兒的身後:「師姐看了?秦師姐確然是好好的吧?」
池秀兒臉色發白地看著她,嘴唇囁嚅了兩下,喉嚨卻哽住了,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