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習慣的。
所以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
三公主朝鳶尾伸出手,鳶尾很有眼力勁地恭敬遞上巾帕。她尋思著,以後要多準備幾條了,以備不時之需。
一回生兩回熟,這次看到夫人的眼淚,三公主已經沒有上次那般心煩了。
在帕子覆上來之前,溫漫賭氣地避開了,她拿著自己的袖子,胡亂擦了擦。
三公主有些訝然,她挑了挑眉,然後不由分說,牽住水姬的手,將她一路拉到了鳶尾面前。
「鳶尾,今天府里誰給夫人氣受了?」三公主氣定神閒地問道。
鳶尾立刻說道:「殿下,沒有人敢給夫人氣受。」除了尊貴的您之外。
溫漫聽不下去了,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盯著三公主,咬著牙,努力了半晌,終於擠出一句話來,「殿下,水姬餓了。」
哎,終究不敢在妻君面前擺臉色。
溫漫為自己沒底線的慫感覺無奈,耷拉著眉眼,跟在三公主後面。
整個用飯的過程,溫漫都是鬱鬱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三公主看了她一眼,直覺里應該是確實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不過,她根本不需要考慮一個奸細的感覺如何。
在溫漫第八次嘆氣的時候,三公主啪嗒一聲,將筷子放下了,「有什麼事情,就直說。」
溫漫揪著她的衣袖,忍著氣說道:「殿下,水姬沒有生氣,只是忽然想哭了。」
所謂鮫人泣珠,真正的人魚,落淚能成凝珠,十分珍貴,所以不到傷筋動骨痛徹心扉的程度,一般是不會輕易掉淚的。這也意味著在她們分化之前,簡直如水做的一般,動不動就會掉眼淚,因為要先將一生的眼淚基本落光,不然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三公主之前有所了解,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隱隱頭疼,按照這個趨勢,這條人魚豈不是每天都要哭?
「先去床上。」
溫漫:啊?
三公主已經起身,在侍女端過來的銅盆里洗乾淨手,順便把水姬也拉過來,給她的手也給洗乾淨了。
然後她們就到了寢屋。
雷厲風行效率奇高的三公主,讓溫漫有些暈車。
但好歹忘記了繼續顧影自憐地哭泣。
三公主靠著枕頭,雙手擱在後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你以後別在人前動不動就哭,實在忍不住,就在床上哭。」
溫漫心想,一定是自己誤會妻君了,她好像沒有嫌棄自己的身子。她重新燃起希望,扭捏地嗯了一聲。
「請等一下。」
溫漫起身,噠噠噠地跑去,片刻後,她懷裡抱著畫卷,又噠噠噠地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