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卻是紅透了整張臉,掙扎,「夫人……」
溫漫說完,發現自己指甲太短,剝不開橙子。於是扯了扯三公主的袖子,遞給她,「剝一下。」
三公主自然地接過來,縴手破鮮橙,一瓣瓣地剝好,以琉璃果盞裝好,方才還給溫漫。
湄姬坐在上方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曾經那人,也如此幫自己剝橙子。
她們人魚啊,好像尤其不會剝東西,手指沒力,不比人族。
如今,卻是沒人幫她做這些事了。
眼眶驀然一熱,湄姬移開視線,連忙捧起茶盞,將自己的眼睛藏在了後方。
疲倦的聲音響起,「溯泱,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三公主聞言,擔憂地看了湄姬一眼。
她能聽得出,這聲音背後暗含多少心碎酸澀。
湄姬始終不曾露出自己的眼睛,也沒再開口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她不想再看到這些故人了,一顆心此刻仿佛被揉碎得七零八落。
異國他鄉,深宮大殿,從此只有自己一條人魚,在孤單地活著而已。
三公主起身,深深地朝她行了個禮,方才帶著不明所以的溫漫離開了泉客殿。
宮道之上的鳳凰花樹一如往昔,如火蓋冠。
三公主坐在窗邊,一手支著額角,怔怔地望著這如夢晃過的舊日景色。
溫漫坐在一旁,下意識地開始想脫掉鞋襪。
正動手到一半,三公主忽然開口了,神情憂傷又感慨地望過來。
溫漫拎著襪子,跟她面面相覷中。
「哎!」三公主放棄了,「我幫你。」
溫漫衡量了一下,回味起早晨三公主的伺候,下一瞬,她的腳毫不客氣地放在了三公主的膝蓋上。
順便「好心」地問道:「殿下剛才想說什麼?」
三公主面無表情地看向她,「忘了。」
難道要她一邊做這事兒,一邊跟她回憶自己母后跟這些鳳凰花樹的那些故事嗎?她可做不到。
溫漫沒心沒肺地抓起三公主腰間的佩玉把玩,「我……其實很想問一個問題。」
「說。」
「那個,白芷姑娘到底多少歲了?」
三公主訝然地看向她,「為什麼想問這個?」
「因為她說,她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啊。」
「……」三公主捏了捏溫漫的小腳趾,「白芷從小聰慧,六歲便已有大人思想,故而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