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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姬飲了一口茶,擱下,面對晚輩的詢問,倒是不厭惡,「我知道你這孩子是想套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

萱蘭洗耳恭聽狀。

清姬聲音冷淡低沉,「你們人族心機過多,比如這一遭,我竟是入了你們的套。」

萱蘭頓住,不想這麼快就被她戳穿。她定了定神,「祭司何意?」

「你的好殿下將你留在這裡,為的是看住我。她拿了鮫人珠,恐怕早就從另外一道門,走了。」清姬看穿一切的眼神,「不過如此也好,你便留在這裡,別走了。」

萱蘭暗道不好,手腕卻已經被對方扣住,竟動彈不得了。

她看向這位祭司大人,微微一笑,「祭司既然已經看穿,為何還要配合演戲?」

「三公主完全可以先口頭答應,再過來藏好鮫珠,如今卻輕易答應了,豈不有詐?」清姬閉上眼睛,「她定是怕我動作比她更快,先搶走了這鮫珠。」

「這鮫珠自然是藏得極深的,祭司恐怕靠自己是拿不到的。」萱蘭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卻發現對方的力道極巧,竟完全掙脫不開。

清姬發現了她的小心思,不過一笑而已,「我方才直言讓你們殿下還回鮫珠,你們殿下卻連問也不問,我是如何得知在律府的。可見她已經知曉,這些時日我跟湄姬有所聯繫。這京都城是你們殿下的地盤,區區鳥雀爾,怎能瞞住她的眼線。你說,是不是?」

萱蘭嘆服,「祭司果然是老謀深算。」

「何必拐彎抹角地罵我。」清姬冷冷一笑,「你這女娃兒,這幾日便跟著我吧。」

說著,一碧衫侍女翩然而入,竟徑直帶了萱蘭離去。

而身後,黑裳少年飛檐走壁,緊緊跟了上去。

公主府的長廊一側栽種的海棠花近日開了,因風吹雨打,落了一地殘紅,不曾掃去。

三公主將那匣鮫人珠擱在膝蓋上,取出一顆在指間玩賞,淚珠瑩瑩有光,潤澤剔透。她又將頸間所懸掛的略帶緋紅淚珠取出,兩相比較。

不得不承認,除了色澤之外,三公主並沒有看出什麼。

祭司說人魚間有血脈感應,這既然是溫漫生母所泣淚珠,那麼溫漫當日能夠站在岸上就探知到淤泥深處藏了這些鮫珠,想來她那時就已經知道了。

三公主想了想,將一匣鮫珠藏好,只取了一顆,藏於袖中。這才去尋了溫漫。

藤蘿架上的花都已經凋謝,綠蔥蔥地長著葉子,在涼亭投下藤蔭。溫漫正蹲在地上,抓了幾隻蛐蛐,用小竹籠子罩著,然後按照卦象所示,將它們擺弄著。

三公主慢悠悠地走過去,也沒有出聲,往地上瞥了一眼。

只見那小竹籠子上用各色漆墨寫了巽離坎艮等字,張牙舞爪的。溫漫一邊參照書冊,一邊移動小竹籠子,嘴裡念念叨叨:「這裡,是小巽,那邊應該是小離……哎呀,你怎麼這麼調皮,又亂跑!」

溫漫拎起想要「越獄」逃跑的小蛐蛐,給它重新無情地關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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