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二夫人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不可捉摸的迷之自信,見到余氏過來還以為她是來遞話的,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你難得回來一趟,可是為了沈家的事兒?」
余氏在她面前是晚輩,先見過禮,笑一笑道:「我來瞧瞧堂嬸。」
她本來還琢磨著怎麼讓餘二夫人打消這個念頭,好不傷及兩邊情分,沒想到餘二夫人就已經遣退了周遭下人,扶了扶鬢邊的金釵,笑問道:「我知道你消息靈通,又和沈家離得近,想必是來傳話的吧?「
余氏見她一臉喜氣就覺著頭疼,低頭想了想,委婉道:「不瞞您說,亡夫也對沈姑娘動過心思,想要求她為妾的,被沈家人直言拒了,他們家的姑娘怕是...」
餘二夫人不在意地笑了笑,端著茶盞子喝了口才道:「阿攸你可別怪嬸娘說話直,你亡夫縱然腰纏萬貫,也只是個商賈,又慣是個貪花好色的,沈家自不放心把姑娘交給他。」
言下之意是,他兒子有錢有勢又是正經的豪門公子,長的俊不說人品還好,沈家人只要不是瞎子肯定願意才是。
余氏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被堵的順了會兒氣才找回語言功能,正欲開口,就見餘二夫人的大丫鬟急匆匆跑過來,急聲道:「二夫人,大老爺大夫人和二老爺請您去前廳一趟!」
餘二夫人一怔:「大哥大嫂和老爺叫我去前廳做什麼?」
大丫鬟為難地看了眼余氏,余氏知趣地先告辭了,她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國師那邊一大早就把咱們家這些日子往他那邊送的禮物退了回來,還說貴府的禮物他要不起,不過來了兩趟,差點讓他搭上一個徒弟,還說咱們以後不管有事沒事,都不要上承國公的府門了。」
其實論世俗地位,余家和承恩公府倒不好說哪個高哪個低,但他們這一身溝通鬼神的本事,就連宮裡都要敬上三分,更別說余家了!
餘二夫人萬萬沒想到為著這個會惹得國師大怒,想到家裡最近連連出的邪門事兒,要是沒有了國師幫忙...她想到得罪淡長風的後果,煞白了一張臉,呻.吟一聲,扶著額頭差點沒暈厥過去。
大丫鬟對家主的命令不敢違拗,半扶半拉著把她帶到了前廳,兩口子的一頓好罵自然免不了。
余大爺簡直要給氣死,按說他身為大伯不大好去弟妹面前訓斥,但這時候也顧不得了,怒聲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竟讓國師愛徒來咱們家為妾,妾是個什麼身份你不知道?!不過比奴婢說的好聽些罷了,不管這事兒成與不成,只要傳出去一星半點,你都是照著國師的臉打,你好大的能耐啊!「
長兄如父,餘二夫人不敢辯駁,輕聲有氣無力地解釋道:「弟媳是看霖兒對那沈姑娘著實喜歡,況我也不會刻薄待她...」
余大爺氣道:「他喜歡天上的星星你怎麼不摘下來?國師是何等人物,他的徒弟能到咱們府上來為奴為婢!你簡直不知所謂!況且清樂上回出事兒,還不是國師盡心幫著救回來的,家裡清明一世,竟出了你這麼個以怨報德的蠢笨之人!」
餘二夫人兩口被罵的面紅過耳,余大爺越想越是搓火,直接罰兩人去跪了宗祠,餘二夫人一輩子的體面算是被剝了大半。
余大爺不敢耽擱,罰完人又備上厚禮,親自到承恩公府請罪來了。
在承恩公府做早課的沈喬當然不知道這些,聽見余家人又來了,咋舌道:「不會是余家又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