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長風大概也覺著這樣子實在是有礙觀瞻,不悅地蹙起眉,兩手輕輕一搓,李娘子的鬼丈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李娘子面帶恐懼,茫然四顧,半晌才問道:「他...他呢?」
沈喬看了淡長風一眼,含糊道:「他以後再不會來騷擾你了,以後你想嫁人還是想清淨一個人掙錢,都是你自己的事。」
李娘子不敢置信地看了她半晌,終於趴在案台上放聲大哭。
張氏聞聲趕來,驚道:「這怎麼了這是?」
沈喬怕說的太細嚇著她,輕描淡寫地道:「李娘子不小心撞了邪,師傅已經解決了。」
就是如此張氏還是心驚膽戰:「怎麼咱們家最近邪門的事兒就沒斷過。」
她見李娘子伏案大哭,還以為她也是被嚇著了,少不得過去安慰幾句,卻見李娘子已經抹乾了眼淚,低聲道:「太太,這裡鬧的一團亂都怪我,你就從我月錢里扣吧。」
張氏自不會答應,又安撫了幾句,讓她現在後廚歇著。
沈喬悄聲問淡長風:「師傅,方才那李娘子相公的死相...不是說他醉酒後不慎跌死的嗎,跌死會跌的這般慘?」
淡長風瞥了她一眼:「你同情他?」
沈喬鄙夷道:「他死有餘辜,平時沒少幹些欺凌弱小偷雞摸狗調戲姑娘的勾當。」
她說完目光落在他手上,就見白皙的手背已經紅腫了一塊,應當是方才幫她擋油的時候燙著的,她注意力立刻被轉移,托起他的手看著:「師父手背被燙了,怎麼沒告訴我?」
淡長風當然沒好意思跟她說等著你自己發現呢,他心裡適意,垂下長睫故作不以為然:「小傷而已。」
沈喬搖搖頭:「這怎麼能輕忽呢,萬一以後留下傷疤可就難看了。」
淡長風唇角還沒來得及揚起,就聽眼前耿直的不要不要的徒弟道:「師傅您本來就瘦,萬一留下疤痕以後怕是更找不著人要了。」
淡長風:「...」
他斜睨著她,突然伸手輕輕抬起她下巴,謔笑道:「找不著人要,那就只能找你要了,誰讓我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呢。」
沈喬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那畫面,感嘆道:「難道咱們師徒倆要相依為命一起孤獨終老?那也太慘了點。」
淡長風:「...」
小徒弟太油滑固然不好,但是太一根筋調戲起來也沒勁啊。調弄這種事兒在於一方占完嘴上便宜,另一方給予反應並從中獲得樂趣,不過被調戲對象如沈喬這樣那樂趣就大大降低了。
淡長風在這邊哀怨小徒弟不解風情,沈喬完全沒理會到師傅複雜的心思,她立刻轉身回後廚取來涼水和香油,先用冰涼涼的井水幫他沖洗手上的紅腫,等沖洗的差不多了,再用香油細細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