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下回我會注意輕些。」話雖如此,可賀蘭慎的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裴敏很少見他笑,一笑煞是驚艷,集世間少年之美好於一身,如春風化雪。
「不許取笑。」裴敏色厲內荏,不老實地戳了戳他的嘴角。
賀蘭慎握住她的指尖,並未收斂分毫,這會兒連眼低都暈開了溫和內斂的笑意。
「我很開心。」他低低地說。
那種源於夙願得償的喜悅,是連他腕上緊緊纏繞的佛珠也禁錮不了的。
少年人真是直白得可愛,裴敏驀地心軟了,又是一拳輕輕砸在他肩上,好笑道:「小傻子,你還真是容易滿足。」
遂,也不計較他咬破嘴唇的事了。
正想著,一陣叩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賀蘭大人,裴司使在您這兒麼?」是王止的聲音。
老王老奸巨猾,看透一切,倒會尋人。裴敏給賀蘭慎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供出』實情。
賀蘭慎不習慣撒謊,避重就輕道:「何事?」
「大理寺的人來了,與咱們吏員撞了個正著,正在質問案情呢。」王止道,「屬下們人粗話糙,怕多有衝撞,還需二位大人出面方為妥當。」
裴敏朝賀蘭慎眨眼。
賀蘭慎會意道:「請他們稍候,我即刻就來。」
待王止走了,裴敏才從賀蘭慎懷中離開,曲肘抵在案几上道:「你去應付罷,張鑒得跟我們回長安復命,其他犯人他們想要便交給他們,沉船也讓他們打撈,他們自會去揚州追查剩下的五萬兩銀子,咱們的任務,只需證明銀兩的去向與天后無關便是。」
賀蘭慎點頭明了,又問:「裴司使不去會見?」
裴敏一怔,哼道:「沒良心的,我這嘴如何見人?」
賀蘭慎望向她唇上的一點嫣紅,有些歉意,張嘴欲言,裴敏卻揮手趕他道:「行了,快去罷!早些談完我們便回長安,還能趕上中秋曹叔做的大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