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的領地意識極強,第一天就把除了自己之外的不明生物全清出去,一個不留。
他不懼打草驚蛇,把暗處蟄伏的人惹了個遍,簡直就是在說:這個人我罩了,有種沖我來。
不僅傲慢至極,行事還霸道得很。
顧君行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複雜難辨,似乎還是沒有適應這個所謂的「盟友」。最後他還是禮貌地輕聲道:「謝謝。」
將夜抬了抬眼,卻見顧君行領口最上面一顆扣子未扣緊,白皙的脖頸上有一條紅色的血痕,仿佛最細白的瓷器上一道突兀的裂紋。
將夜的視線停留了一會,莫名其妙地有些不悅。
顧君行一怔,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側頸,只覺得陣陣發涼。
將夜直起身,一步步逼近顧君行。他身材高大挺拔,寬肩窄腰,渾身籠著帶著冰雪與鐵鏽的凌厲氣息,沉著臉的模樣,總是讓人如芒在背。
他的氣息太具有侵略性,顧君行頭皮發麻,輕聲道:「你要做什麼?」
將夜向他的脖頸伸出手,顧君行渾身一震,本以為將夜會扼住他的頸子,但他沒有。
刺客的指尖在他脖頸之下的傷痕處掠過,激起些微的酥麻感,讓他脊背處有電流直衝腦後。
「我傷到你了。」將夜用指腹摸了摸他的傷痕,看他只被刀氣劃破了皮,沒傷及肌骨,便放了心,道:「塗下藥膏吧,雖然不流血了,但討逆不是尋常兵器,常人被刀氣擦到也會受不少苦。」
顧君行才意識到將夜所說的是昨日他不小心傷到他的事。這刀痕確實隱隱作痛,即使止了血,也透著難以忍受的寒氣。
將夜見他後退戒備的模樣,笑了笑:「別緊張,我不會動你。」說罷,從懷裡拿出一小瓶藥膏遞了過去,道:「用這個,昨天晚上是我太粗暴。」
顧君行一頓,這句話看上去沒問題,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但他在將夜殷切的眼神中,還是打開手裡的藥罐,異香撲面,絕非凡品。
「我來吧,我得負起責任。」將夜見顧君行不好判斷傷口的位置,非常自然地從他手裡接過藥罐,讓他後背抵著牆壁上,低下頭,用手指沾了點抹了上去。
藥膏冰涼,敷在傷口上時帶著些微微的刺痛。
興許是將夜太過理所當然,顧君行平日與人總是保持著無形的距離,被強行越過邊界,他臉上溫柔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