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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行確實已經領著小隊闖入了據點,有了將夜曾經探索過的地圖,他們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
整個據點都亂了套,四處都是和守衛打起來的妖修,他們砸掉了自己的鐵鏈,呼喊著自由的口號,掄起自己打造的武器與守衛戰成一團。少部分剛被解放出來的,活動了一下筋骨就亮出爪子和利牙就上了。
妖的本性桀驁,即使用鐐銬鎖住了他們的皮肉,也打不斷他們的筋骨。他們也許傻了些,誤信他人,但本性赤誠,一片丹心。
容硯凝視著這一幕,眼底有著閃爍的星辰,仿佛看到了自己母親當年打斷了身上的鐐銬,放下還幼小的他,義無反顧地跳下懸崖的那一幕。
容硯面色如雪,良久才嘆息道:「我終於知道母親當年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選擇。」
她不想再回到他的父親身邊,即使他們之間有過愛情。她拒絕仰人鼻息,苟延殘喘的生活下去,對她來說,那是此生的噩夢。
她是雪山孤傲而伶仃的白鶴,天生便不屬於俗世人間。
葉之問見他神色恍惚,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輕咳一聲道:「喂,本少先聲明不是在安慰你。那個,就那什麼,有我還有容前輩還有大家在,你別難過。」
容硯這才有點回過神來,微微勾起唇角,道:「我沒難過。」
葉之問:「你也別誤會,本少畢竟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容硯:「沒誤會。」
葉之問卡殼了一下,然後莫名其妙地就哼了一聲,拽起他的手往前大步流星地走。他道:「若不是你一副也想跳崖的模樣本少才不管你。」他說著,卻沒鬆開手,仿佛怕一撒手容硯就沒了。
領隊的顧君行顯然在焦慮。他也是關心則亂,明明知道將夜沒那麼容易出事,但他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發慌。
顧君行一向都帶著溫柔謙和的微笑,這個山崩地裂也不變色的君子,此時整張臉都沉了下來,難得露出幾分刺骨的冷意。
他插在口袋裡的手指被捏的幾乎發白,指甲深深刺入肉里。
某個任意妄為的傢伙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可是六頭接近千年沒吃肉的上古凶獸啊!與將夜之前戰鬥的人根本都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即使他能夠勝利,也少不了受傷流血。
興許是他現在的情緒著實不對,沒人敢現在碰他的逆鱗。
接近將夜目前所在的洞穴後,顧君行忽然道:「我們在這裡分開吧,你們去追黃岐,我們來的快,他應該跑不遠。」
葉之問一怔,道:「那你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