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夠了?」他似笑非笑,道。
被喚了一路的夫人,將夜張口就來, 他卻被叫的惱了, 在被抱上二樓的時候,一直在掐將夜的腰。
「你要治我什麼罪?以下犯上?」將夜將燭火點上,然後漫不經心地笑道。「原諒我吧小王爺, 你方才也出過氣了。」
謝湛也不欲和他認真,反正將夜做過的逾越事太多了, 他若是一樁一樁認真計較, 還真的扯算不清。
將夜單手握住他的腳踝, 看了看他的傷勢。雖然這些日子奔波疲倦,但是所幸沒有拉扯到傷口,恢復情況不能算糟。
他鬆了口氣,道:「為了避人耳目,醫館是去不成了,我去抓幾副藥回來。」
謝湛看著他,點點頭,安靜的樣子倒是乖巧得很。
將夜把被子鋪開,看謝湛把身上的女眷服飾脫下來,裡衣裹著瘦削挺拔的腰身,如松如竹,長發披散的模樣有種別樣的清傲。
謝湛伸手將唇上的一點胭脂擦去,倒也沒有什麼屈辱感,坦坦蕩蕩地望過去。
眸光清凌凌的。他心思深如幽海,卻有著一雙透徹的眼,乾淨至極。
將夜伸手將他唇邊的一絲薄紅擦去,見謝湛垂下眼,斂去如水的深沉神色。
「勞煩。」他側了側頭,仿佛在看向燭火,又似乎什麼也沒看,然後道:「不知你可否幫我去榮信錢莊遞一下我的親筆信。」
將夜一怔,笑道:「可以。」
端小王爺防備心極重,肯讓他去做這種攸關性命的大事,一是他無人可用,二就是他正在試探著交付信任。
他這一世性格雖然有少許不同,但是內核卻是一樣的。
他始終記掛的是家國天下,魂魄在世外,卻心有紅塵。
謝湛寫了信,用端王印落款,然後封進信封之中,用蠟封好,才交給將夜。
「我可以信任你,對吧?」謝湛見他將信收進懷裡,緊緊盯著他俊美的面容,道。
信任身份成謎的將夜,是他這輩子做過最不謹慎的事情,若是這一封信沒有到該到的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他也想過自己去,但是城中怕是已有天羅地網,他還沒有愚蠢到自我暴露。
「我會送到。」將夜沉聲道。手上這一封薄薄的信,代表著對方已經將自己劃為可靠之人的範疇,他的冒險僅此一次,若是錯過怕是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
他將謝湛的佩劍丟給他,讓他壓在枕邊戒備著。雖然他們應該是沒有暴露,但有備無患。
謝湛看著他,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被子。他的手下都是用了數年、數十年去檢驗忠誠的,將這種重要事情交給一個僅僅與自己相處五天的男人,對他來說還是太過冒險。
但他依然笑道:「早去早回。」他不知道這種信任從何而來,仿佛隔世情衷,渾身上下都透著別樣的熟稔。
將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放心。」
謝湛緊繃的脊背微微放鬆,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奇異地安撫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