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品味著這份柔軟,只覺得這格外讓人心動。
於是將夜也轉身進了花園,春枝抽芽,花香浮動,假山掩映。迎春花的枝芽擦過他玄色的衣擺,留下淡淡的余香。
他於是便難得地放鬆下來,靜靜聽著鳥鳴悠悠。
將夜早已過了年少氣盛的時期,不再像莽撞青春的毛頭小子一般,為激情沖昏頭腦。但愛歷久彌新,仿佛最醇香的美酒,他並不介意在品嘗之前多等待一陣子。
而永生的刺客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而謝湛的心情,卻遠不如將夜這般從容閒適了。
那位登門的七皇子看似熱絡,實際上那副霸道張揚的長相下,暗藏著極為晦暗的情緒。他一邊品茶一邊等待,眉眼間頗有些不耐,問了數次端王爺何時能來。
在這京城中,他背靠貴妃,天生就有無上榮寵,哪有人敢如端王一般,讓他數次吃了閉門羹還必須咬咬牙來見的?
平陽公主塗著蔻丹的指甲划過細緻的白瓷,嬌艷動人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仿佛國色天香的人間富貴花。
她與七皇子一母同胞,從小金尊玉貴,嬌寵著長大,自然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謝湛完全不介意再磋磨他一下,但他得把握好度,於是他在七皇子第三次端起茶杯差點砸了時,終於示意下人打開門扉。
「久等,本王身體抱恙,於是來遲。」謝湛被搖著輪椅,一邊輕咳一邊慢悠悠地道:「小王謝湛,見過七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他嘴上謙遜,實際上清凌凌的眼眸卻不動聲色地掃過這兩位龍子鳳孫。
七皇子蕭俞並未封王,是因為他還差半年才成年,離出宮建府不遠了。他亦然是儲位的有力繼承者。
「久聞端王鼎鼎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七皇子在目光接觸到謝湛時,有一絲驚艷划過。他向來好美人,謝湛的外貌無可挑剔,一舉一動都有著數不盡的風流蘊藏其中。他讚嘆道:「如此清雋風流,怕是這世上無人比端王更配白衣了。」
他身側的平陽公主,則是在謝湛剛進入房門時就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美目流轉,一雙柔軟的桃花眼含著盈盈的光。
謝湛支著下頜,說不出惱還是沒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七殿下說笑了。」他淺淺地揚起唇,道:「若非七殿下話語真摯懇切,本王怕是會誤會七殿下的意思。」
面對雄霸一方的端王,第一句恭維竟是讚嘆外貌,實在是太過輕薄。
七皇子蕭俞話出口才知失言,但他亦然笑笑,道:「在下心直口快,請端王莫要責怪。」然後又挑了幾個端王的出名事跡讚譽一番。
謝湛自然說不敢當,兩個人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又提及了京城幾多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