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出些許不對,想起端王入京時身邊僅有兩人,卻能夠安然從劫殺中逃生。
「既然端王如此堅持,事情也未發展至最糟糕的狀態。若就這樣算了,倒也可以。」蕭俞轉了轉頭,虛偽地笑了笑,說道:「既然是由公主的好奇心而來,端王殿下若是答應我兩個條件,我便不會上報父皇。」
他特意心機地加了個我字,便是吃定了蕭玥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會說出去。
謝湛挑了挑眉,道:「七殿下的意思是?」
蕭俞道:「很簡單,一是這位影衛兄弟,拿下面具給平陽瞧瞧,滿足一下她的好奇,二是他跪下向平陽道歉,我便不再追究了。」
蕭俞覺得,這個條件已經非常折中,不太過分了。
這樣,端王的怒火總能消一些,自己也下的來台。
謝湛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將夜優美的下頜上,似乎能透過視線看到他面具下遮掩的,俊美到近乎天地鍾情的容貌。
他的美麗太過凌厲,所以謝湛要他戴著面具,除非在只有他的時候才能摘下。
這要求無理又任性,只因為他一些隱秘的心思。對方卻忠實地貫徹了下來,甚至為此惹怒了公主,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謝湛知道這應當算是七皇子蕭俞提出的,算是想和解的要求了。
若是照做,兩方都能下的來台,也不至於變成仇人,頂多膈應一下。
將夜向他望了一眼,脊背從不彎折,像是青松一般筆直。
他知曉自己不能讓謝湛為難,唇角溢出一絲輕嘆,然後把手搭在了面具邊緣,正欲取下。他取了半扇,露出白皙又輪廓分明的半張臉。
只一半,露出一絲銀灰色的眸光,便讓蕭俞這種見慣了美人的風流客頭皮發麻。
那是怎樣一副讓人窒息的容貌,又是怎樣冰冷又耀眼的眼睛。
「誰讓你動的?」謝湛的聲音冰涼,像是雪一樣,又摻雜著北地空曠的寒風,他對將夜冷聲道:「戴回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准看。」
將夜一怔,面具只摘了半邊,但他似乎能窺見謝湛極度的不高興,所以又依言戴正了。
他無奈嘆息,小王爺的占有欲倒是越來越強了,臉都不讓看,一副要金屋藏嬌的模樣。
蕭俞一怔,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向白衣風流的端王。對方依舊負著手,在之前從未泄露過任何情緒、底牌與弱點。
但此時不同了。
他終於覺察出,端王對這個影衛的保護,近乎霸道,就像是把他劃為私有品一般,不准人碰,也不准人看。若是有人碰一下,端王說不準會提劍砍了那個人的手。
「跪下來,對本宮道歉!」平陽公主蕭玥跺了跺腳,盛氣凌人道:「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沒人教養你,如此不知禮節?」
她被氣的狠了,胸口起伏,身後有皇兄撐腰膽子又大了起來,渾然忘了自己方才還被男人的殺氣驚的軟在地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