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正在處理公事,召集了京城的心腹,在他的書房商討事務。
他雖人在京中,但是無論是京城的勢力,還是北境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北境他有三個實權在握的心腹,多年老友林放將軍,還有端王舊部的老將尉遲敬,北境軍主帥李邊城。
他即使不在,北境也穩如磐石,軍心穩固,朝堂上那位即使把他召至京城,也不敢碰他,就是怕他的心腹舉兵。
林放被他調去邊境打蠻人,飛鴿傳書過來痛罵他非要丟他去吃灰,下次再見定要他好看。
謝湛笑了,回信洋洋灑灑寫道:待蠻人退軍,我送你一打江南美人。
他熟稔地處理完事務,又瀏覽了一遍今日的情報,心裡盤算,這三皇子可真的沉得住氣,除卻上次朝堂上見過,竟也不刻意與他結交。
如此做派,倒是比七皇子心機深沉的多。
「王爺,寧州知府搭的是他座師這條線,應當是鐵桿的七皇子黨,不過很奇怪的是,禮單的帳目不對。」分管情報的林廣平恭敬地道。
「真正的帳本沒找到?」
「沒有。」林廣平道:「我們去查的時候遲了一步,寧州知府的小妾已經不知所蹤,應當是有人先我們一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罷了,先擱置。」謝湛剪了剪油燈的燈芯,然後淡淡地道:「老七有什麼動靜?」
林廣平輕咳一聲,尷尬地道:「七皇子派人在京中散布王爺的流言,說王爺……褻玩男寵,風流荒唐,比起老王爺有過之無不及。現在,京城的貴婦與小姐們都已經討論開了,想登門給王爺說親的人減少了不少。」
「就是要這個效果。」謝湛笑笑,負著手道:「今日派你的人,去市井再散布我今日一擲千金哄美人一笑的流言。」
走暗道來的閣臣宋齡剛剛下朝,身上的官服還未脫,他不解道:「王爺,下官愚鈍,您為何如此自污名聲,本身對您頗有好感的清流大臣,今日彈劾您的摺子堆滿了內閣,御史痛罵您不知廉恥,枉他以為您人品高潔,白璧無瑕,三皇子、七皇子一黨,更是添油加醋,認為您對不起老王爺在天之靈。」
「陛下是什麼反應?」謝湛倒不在乎,只是問道:「他是不是把所有彈劾我的摺子都壓下來了?」
「正是。」宋齡道。
「我越是弱點明顯,陛下越是高興不已。」謝湛道:「無欲無求的人,反倒是最可怕的。若我無所求,他便認為我求的就是九五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