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從將夜那裡收到江湖人士所作所為後,更是協助餘下活著的俠士改名換姓,保下他們的家眷,躲避追捕。
謝湛的出發點很簡單,不過是為自家出去浪的刺客的行為收尾。
但他挺身而出彈劾許敬謙,敢查貪腐案,出手即重創三皇子黨與七皇子黨的行為,讓清流大臣皆交口稱讚,隻字不提數月前還上書罵他作風的事了。
這文臣,雖說有傲骨,但是能混到這種地位的,哪有真正不會轉彎的?
人家端王有才華,有能力,有滔天權勢,作風有點問題算什麼?完全不是事兒!
他別說是大張旗鼓養一個情人了,就是養上一院子,現在的清流大臣們也捋著鬍子當睜眼瞎,彈劾?什麼彈劾?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而端王謝湛,在陸續擺平朝堂里的風雲後,卻在書房中一個人讀遠方的信。
他展開剛收到的信,讀了又讀。將夜的話很少,卻是字字克制又珍重,只不過是平凡敘話,卻句句像是情話。他寫道:「……許敬謙一事,是我恣意妄為,擅自為你做決定。士為知己者死,明澈,若你知我,便可萬死。」
將夜是為他分憂而去的,如此盛情,他無法拒絕。
卻更是心動不已。
謝湛翻了翻信封,卻在信封里找到幾顆蓮子。
即使快馬傳書,蓮子也已經有些發乾了,不復新採摘下來那般嫩白。
蓮的寓意,實在是太柔軟,太纏綿了。
他哪是在傳書,分明是在傳情。
「說是寄幾枚蓮子,贈我一絲南方夏意,說的倒是一本正經。」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謝湛垂眸,手裡撫摸著蓮子,那張清貴高傲的臉上,忽的浮現出淡淡的笑。「他是真當我不曉得他的心思麼。」
輾轉繾綣,這一顆蓮子下,是無盡的情絲,與刻骨的想念。
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
他第一次嘗到這般難熬的離別滋味。
雖知曉對方在遠方很好,卻又忍不了自己本應習慣的孤燈孤寢,去下意識地尋找一個人的蹤影,腦海里縈繞著一張凜然的臉,午夜夢回,更是會有穿心蝕骨的思念,化為慾念的火,焚燒他的骨,把他燒成灰燼。
可他哪裡肯如此坦誠地付諸筆端,只是壓下滿腔柔軟的情思,溫柔落筆。
「大理寺已查清河道貪污案,還了天下百姓一個公道,君勿要掛懷。休提死字,我不要你為知己者死,而是為知己者活。錦州路遙,願君諸事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