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造美酒的神祇見了他,有一瞬的訝然,進而笑了,他道:「將夜呀,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他頭頂戴著垂著葡萄籽和新鮮花朵的冠冕,胸口大開,露出凌亂的痕跡。他剛剛結束了一場夜宴,從美人的膝蓋上醒過來,還是衣衫凌亂的。
將夜看了他一眼,嫌惡地道:「把你衣服穿好。」
他與酒神的確有些交情,對方是個享樂派,但他卻是實打實的與神山格格不入,卻因為對方自來熟的性格,能夠說上幾句話。
酒神開玩笑道:「怎麼像個棄貓一樣在這遊蕩,你的主神不要你啦?」
將夜的短刀穿過他的髮絲,把他的衣領釘在了牆壁上,少年的眼裡帶著森冷:「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會死。」
酒神舉起手,道:「唉,我不說了,你這臭脾氣什麼時候能磨的圓滑一點?也就法神殿下性子好,不會追究你,若是在戰神殿……嘖嘖嘖,被打斷腿都是輕的。」
將夜一頓,問道:「別的神殿都是什麼樣的相處方式?」
酒神整了整衣領,和他漫步在夜晚的神山之中,芳草的香味彌散在夜風之中。
他用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地道:「還能怎麼相處?祈禱自己別被興趣奇怪的主神弄到手啊,女神還好,頂多勞累一點,伺候好了有好日子過,戰神暴戾,死神陰沉,命運之神反覆無常,在他們手下混日子向來都是很艱難的啊,上次反抗戰神殿下的那個神子,被他玩膩了,塗了那種藥就丟給下面的人,硬生生被他折騰瘋了。」
酒神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道:「聽說法神殿下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從不收人入殿,你算是幾千年來的第一個了,怎麼,他是打罵你了,還是虐待你了?讓你這麼待不下去?」然後他掃了一眼少年人冷冽如冰雪的容貌,猜測:「不會是法神殿下床上的興趣……格外獨特,連你這樣能忍的都受不住?」
將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要讓我聽到你橫加猜測,隨意敗壞他的名聲,他沒有。」
酒神眨眨眼,驚訝道:「啊?那你是上面的?你可真行啊!」
將夜:「……和你這種滿腦子享樂的神說不通。」然後頓了一下,道:「他對我很好。」
酒神:「我說刺客大人,你八卦起了個頭,把我興趣勾起來了又拔腿要逃,這是人幹事?你說說啊,多少年沒有人能夠近那一位的身了,我可是背負著許多男神女神的期望來問你的,法神殿下——」
將夜臉色一冷:「他們問他做什麼?」卻是瞳孔緊縮,露出一副戒備的模樣,淡淡的凶戾。
酒神淺蜜色的眼眸俏皮地眨了眨,懶懶地道:「你以為法神殿下就沒有人看中嗎?那一位的地位,是神山獨一份兒的,之前沒人敢碰,是因為聽說他孤僻難以接近,而你在他身邊這麼久了都好端端的,你以為,不會有人看中他嗎?」
將夜的臉色勃然一變,驟然晦暗的眼眸里一片殺機。
酒神見他如此神情,已經猜透了七八分,瞭然道:「誠然如此,你是不願意他們來分你的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