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於有點茫然地望著周頌臣,雖然有不解,但仍配合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一開始我就在,包括你被打的時候。」周頌臣說完後,萬分期待穆於的反應。
是會生氣?會憎惡?還是會後悔為他這種人拼命?
穆於捂著肚子忍著疼,很平靜地說:「其實你剛才也不應該出來,他們這次就敢拿刀,下次不知道會帶什麼來學校。」
說著穆於擔憂道:「我們還是去找老師吧,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可以處理的範圍了,是不是得報警啊?」
周頌臣看著穆於一張一合的嘴,聽著絮絮叨叨的話。
這種感覺很奇怪,其他人都只能看到他的優點,他的父母,他的老師,他的朋友,能看到的都是作為好孩子的他,作為優等生的他。
只有穆於,哪怕認清他的真面目,依然全盤接受了他的一切,不只是好的方面,包括他的缺陷與惡劣。
心臟跳動的頻率,好似在頂撞著他的胸骨。
那是極限運動時能夠短暫體驗到的窒息感,是面臨巨大危險時的生物本能。
周頌臣猛地站起身,竟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心。
這種情緒來得太猛烈,也太沒骨氣,所以他強迫自己留在原地:「你可真是個瘋子。」
穆於有些不解,也有點委屈地望著他:「我不是。」
周頌臣倉皇地移開了視線,不願再看那張亂七八糟,卻莫名叫他不敢直視的臉。
理性功能在當下徹底停擺,臉頰連帶著耳廓迅速升溫。
心跳完全失了控,警告般的在胸腔深處,引發巨大迴響。
第56章
周頌臣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他用力甩上車門,邁步朝電梯走去。
此時此刻,他總算明了這件事——他對穆於來說,是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他們認識十一年,穆於好像愛他如命。
最後不過十一個月,穆於就有了新的男友。
周頌臣進入電梯,金屬牆壁倒映出他十足漠然的臉。
有男朋友,那又怎麼樣?他根本不在乎。
覬覦他東西的雜碎,只要及時驅趕就好。
步出電梯,站在一片漆黑的迴廊中,周頌臣撥通電話。
待對方接起,簡單寒暄過後,周頌臣步入正題:「李叔,我有件事需要拜託你,你能幫我查一個人嗎?」
李叔問:「又在幫你爸做法律調查呢?」
「是我自己的案子,結果要得比較急,麻煩李叔了。」周頌臣語氣和煦:「他叫李蟄,港城人,之前一直在港城棋院上課,照片我已經發給你了。」
李叔:「成,你具體要調查什麼方面?」